“新婚夜提离婚,呵,你发什么疯?”
傅夜霆无视那纸离婚协议,压抑着怒气一步步朝着慕晚逼近。高大的身形在她身上覆下大片阴影,黑眸危险地半眯,像是猎人在盯着自己的猎物。“这婚你想结就结,想离就离,慕晚,你把我堂堂傅家的脸面置于何地?”
压迫感迅速包围住慕晚,她却没有退后,而是扬起下巴盯着他,眼神轻蔑。“如果你不签,我只好去法院起诉离婚了。到时候,你别怪我不给你堂、堂傅大少留情面。”
傅夜霆凝视着慕晚,看到那双从来温和的杏眸,在今晚的暗光里,开满桀骜不驯的荆棘。但他只当听了个笑话:“起诉?我有什么过错?”
“强奸未遂!”
慕晚眼神猎猎,掷地有声:“傅夜霆,刚才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了。”
傅夜霆被气笑了,他一把将人控制住:“慕晚,没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吧?刚才是谁躺在那里满脸羞涩?突然胡搅蛮缠什么?你是对我尺寸不满意,还是技术不满意?”
他话说得露骨,慕晚黑了脸,红潮却难以避免地从她瓷白的脖颈边缘蔓延开。这个……无耻之徒!两人身体贴得极近,傅夜霆身体内残存的药性开始作祟,他不屑的冷笑着,低头去亲慕晚。他这才发现,慕晚的肩膀上,有一块伤疤,看着不是很陈旧。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受过伤?但傅夜霆没有多想,冷声道:“差不多行了,别挑战我的耐心——嘶!慕晚!”
慕晚不等他话说完,就抬起膝盖狠狠地往上顶了一下,疼得傅夜霆表情扭曲。她面无表情道:“既然你不愿意配合,那就等法院的传票吧。”
话落,她扭头就走,连个眼神都没再分给他。“慕晚!”
傅夜霆嘶吼着,俊逸的脸黑透,脖颈都爆出几根青筋。盛怒之下,他将身边价值几百万的古董花瓶都挥落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离婚?当他是什么,得不到的时候千般讨好,得到了就这样戏耍他!他才不会让这个女人如愿!不,他根本不信这个爱他爱到骨子里的女人会真心想和他离婚!傅夜霆闭了闭眼,平复呼吸,恶狠狠对着慕晚已经消失的背影吼道:“装什么?我就不信你三天之内不哭着跪着,求我让你回来!”
而门外,慕晚仰头,看着这栋别墅,眼底一片沉寂,半张脸陷入暗影里,只露出光洁利落的下颌。她八岁初遇傅夜霆,十八岁对他再见钟情,追了他三年。傅夜霆的妈妈和妹妹都认定了傅家的媳妇只有慕晚,只有傅夜霆始终不为所动。可因为傅妈妈的偏爱,她还是在二十一岁这年,搬进了这幢别墅,成为他的妻子。只是婚后的两年,她没有体会过一天做傅太太的好日子,因为。最后,甚至他相信她是个作恶多端的女人,命令她搬出傅家!那时慕氏也垮了,慕晚无家可归,又因为一场受寒引发急性心肌炎,过得很苦,惨淡的一生草草收场……他本以为夫妻就该相互扶持,哪怕没有爱情。可傅夜霆好像并不把她当一回事儿,对她的妹妹,比对慕晚好一百倍。最终,慕晚垂了长睫,决然转身,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响了两声后,电话被接通,对面是一道带着疑惑调侃的阳光男声。“BOSS?你不是说……结婚以后就金盆洗手了?”
“离了。”
电话那端陷入诡异的沉默,良久才嚎出声:“离了?!你之前不是说过,只有死亡才能让你和傅总分开吗!?”
别人是丧偶式婚姻,BOSS这是直接丧偶了?合着他老大在新婚夜把傅夜霆给噶了?慕晚对这久违的一惊一乍还有点感慨,笑道:“我把自己脑子里的水倒干净了——给渣男当贤妻良母,不适合我。”
对方欣慰地吼了几嗓子:“好嘞!你原地别动,我这就去接你!”
慕晚挂断电话,清冷的月华落了她一身,她愉悦的一勾唇,眸底灿若繁星。凭她这么多能力,本就不应该屈尊只做一个家庭主妇。可上辈子,只是傅夜霆一句“我的妻子顾好家里就行,我不喜欢总不着家在外面瞎忙的女人”,慕晚就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自己曾拥有的一切,把一厢情愿的爱情当全部。而这些,如今一定会让她得到她想要的所有,弥补能弥补的遗憾。慕晚回身,看向亮着窗户的别墅,她右手置于左胸,行了个标准的绅士告别礼。“永别了,我愚蠢的过去。”
……十分钟后,一辆顶级豪华加长款黑色迈巴赫停在慕晚面前。车门打开,下来八个男人,训练有素地两边排开,清一色的黑色大衣,西装,皮鞋,对讲机,十分养眼。最后下来的男人极高,将近一米九,极具混血感的五官十分亲和。橙红色的卫衣,铆钉牛仔裤,椰子鞋,脖子上还挂了一个硕大的耳机,活脱脱一个纨绔小公子的形象。但他其实是慕晚最得力的助手,庄炀。他乐呵呵地走到慕晚面前,冲她行了个吻手礼,含情的眸子上挑。“恭迎老大归位!”
慕晚拍了拍他的头,上车,心里有些酸涩。上辈子的后来,她搞砸了和庄炀的关系,也失去了最大的助力。随即,一道红线迅速扫描她全身,机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