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施羽清介绍的孙夫子也赶到了寒王府。施羽清亲自出来迎接,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她端着一副王府主母的姿态,在前头为孙夫子领路。施羽清回眸,意有所指地看着孙夫子,“孙夫子,你也知道小世子身份尊贵,今后他的课业,可都倚仗你的教导了,要是教得好,我相信王爷也会十分欣慰的。”
那孙夫子也不是个善茬,对施羽清笑得谄媚恭顺,“王妃说的是哪儿的话,既然是您亲自引荐,在下定会倾尽毕生所学教导小世子,更会在王爷面前,多多说起您的贤良淑德!”
王妃?这个称呼不错。施羽清尽管心里得意,但面上却佯装有些为难,“嘘,如今王爷为了小世子操碎了心,更是暂缓了婚期,孙夫子还是喊我施姑娘吧。”
孙夫子也不执着,但语气里都是对施羽清的献媚,“好的施姑娘,不过您迟早都是这寒王府的主人,寒王对您情根深种又宠爱有加,现在甚至还让您住进了寒王府,此等破例,燕朝百姓们,无不艳羡眼红。”
施羽清的下巴都要扬到天上去了,眼里是止不住的喜悦满足,但她还是强装矜持地捂嘴笑了笑,“孙夫子可真会说话,往后我住在王府里,还要多靠你了……”这二人话里有话,聊得火热,殊不知他们对话的一幕幕,都被藏在假山后的三只小团子听了去。“呸呸呸!真是不知羞!”
团团吐了吐舌头,一张小脸义愤填膺。玺宝也有些生气,他素来不喜欢这个施羽清,总觉得她成日里都在假笑,现在她竟然还在打父王的主意。唯独元宝的眼珠子转了转,勾唇笑得诡异,他朝两人招了招手,“你们听我说,我有一计,可以好好整一整那个孙夫子,将他赶走了!”
玺宝和团团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忙不迭凑上去,“什么?”
“我们先……”三个小团子在窃窃私语,脸上的笑意却逐渐浓厚起来,要是有人在旁边瞧着,定会觉得毛骨悚然。玺宝对王府的结构了如指掌,他当即带着元宝和团团抄近路先孙夫子一步到了小学堂,然后兄妹三人就开始忙碌了……等到孙夫子出现在了小路尽头的时候,玺宝轻咳两声,团团和元宝立刻端正了身子,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静静站在了玺宝的身侧。三步,两步,一……元宝在心里倒数,只见那孙夫子离学堂门口还有一步的时候,突然整个人脚下一滑,朝后仰了过去,摔了个正着。“哎哟!”
孙夫子只觉得自己的后脑勺要裂开了,忙不迭狼狈地爬起来,面色通红扭曲不堪。屋子里,三小只差点憋不住笑了,元宝别过脸去偷笑,而团团努力掐着自己的小手,唯独玺宝还算淡定。孙夫子哪里出过这样的丑事,还是在三个小屁孩的面前。他立马尴尬地笑了笑,走起路来也小心翼翼,终于,他有惊无险地顺利进入了学堂,来到讲席上,掏出怀里的讲义一看,脸色复杂。因为刚才摔了一跤,连讲义都变得皱皱巴巴了,并且还残破了许多页。玺宝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小脸上满是无邪天真,“夫子怎么了?”
孙夫子逞强笑了笑,“在下……一时粗心带错了讲义,要不今日,在下就先简单地介绍一下自己,待明日,再给小世子授课?”
破了就破了,说什么带错。元宝撇撇嘴,从背后戳了戳团团的腰。团团立马明白过来,拿着自己的讲义,乖乖巧巧地走了上去,“夫子,您用我这本吧,我是书童,本不应该有机会学习课业,但世子殿下体恤,赐了我一本。”
“这……”孙夫子的脸色一下为难起来,看了看团团手里崭新的讲义,终究还是点头道,“那好吧。”
团团看他接过讲义以后,开开心心地跑了回去,站到玺宝身边,转头朝元宝递了个“大功告成”的眼神。讲席上,孙夫子捋着胡子,语重心长地道,“诗词歌赋,可谓是集名家之抱负、心境、见识等为一体的精华,今日要教授的这一首《忘秋辞》,更是其间经典,还请小世子亲自看看——”说着,他自信地翻开讲义,身体一僵,两颗眼珠子都差点没掉出来……这这这,这是?!只见画面上哪里还有《忘秋辞》,分明是《春宫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