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荻焦急地从门口大步走进来。府内众人齐目看向匆匆赶来的慕容荻,又是惊讶又是疑惑。月神医难道真的这么神?有法子治这种病?夜烬寒没想到慕容荻竟还敢回来,眼神冰寒地看向她。他先前已经发现慕容荻不见了踪迹,但情况紧急,他无暇去管一个满心欺骗他的女人!这个时候,她回来,最好是真的有办法,否则,他定要将她撕烂!“你真的有办法治?”
慕容荻点了点头,没有空闲去理他。她的凤眸瞟向跪在地上的太医们,和站在周围的侍女,示意众人离开。众人小心翼翼地看向夜烬寒,获得许可后便迅速离开。“我去问了阁主,有一个法子能救玺宝。”
“放血。”
慕容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方法告诉了夜烬寒,随后跨步至床前,伸手再次为他诊脉。她看着玺宝那张虚弱的小脸,鼻头发酸。明明刚刚和自己出去时,还是那么活泼,结果摔了一跤就成了这样,都怪她!玺宝的脉搏还是那么乱,她不能再等了,决定立即放血。她伸手去抚平玺宝紧皱的眉头,似乎这样他就会少一些痛苦。夜烬寒听到她的话,觉得简直可笑。放血?这怎么可能!这女人竟故意编出如此荒谬的话企图再次把千玺带走?他顿时气结,一把拽过慕容荻,眸子阴狠。“都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敢骗我!?”
慕容荻直直对上夜烬寒那双阴鹜的狭眸,面上没有一丝惧色。她早就料到他不会轻易相信自己,如今,只能放手一搏。“若未名阁都没有解决的法子,那天下就再也没有人能救玺宝了,未名阁的人,你总得相信吧!”
夜烬寒看着近在咫尺的秀丽面容,神色微动。她说得确实有道理。但他也不能轻信!慕容荻见他仍旧紧紧抓着自己的衣领,看样子是仍然不相信她,没空和他攀扯,用指甲狠狠掐了他攥着她衣领的手,令他吃痛松开。“你!”
夜烬寒周身散发骇人的冷意。可就在下一秒,他被眼前女人接下来的行动惊的一时愣在原处。只见慕容荻拿出随身带着的匕首,不带一丝犹豫地在自己的左腕狠狠一划,深红色的血液顿时渗出。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空碗放在桌上,将手腕放置于其上。汨汨献血逐渐流入碗中,本来净白的碗瞬间被献血染红,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尤为惊心。夜烬寒在一旁看着,眉心渐渐揪起。这个女人不要命了?!他脸上的怀疑还没消去,只见她已经将碗内血液接得差不多够了量。慕容荻嘴唇微微泛白,嘴角微微弯起一丝弧度。“这下,你信了吗?”
慕容荻的一双凤眸有些许的颤抖,勉力撑着身子,目光坚定地看向夜烬寒。然而,突然放出这么多血,她自然也难以承受得住,言语刚落,她眼前忽然一黑,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身体不受控地向下倒去,意识也逐渐消逝。夜烬寒见状,眼眸微微一闪,一个箭步上前,拦腰将她抱起。他看着怀中虚弱的女人有片刻的失神,薄唇如精雕般精细,鼻翼流畅自如,细长高挑的眼睛此时轻合,夜烬寒忽然觉得心中产生一丝异样的感觉。这个女人!真是说风就是雨的!这么折腾怎么可以!他顾不了许多,立刻将她抱出了门。门外,太医们还恭敬等着消息,夜烬寒冷冷看了首位太医一眼,吩咐道:“李太医,你去将桌子上的血,给世子换上。”
说完,他便抱着慕容荻离开了世子房间,朝她的屋子走去。李太医震惊地留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低头颤颤巍巍地看着他抱着月神医离开的背影,赶紧跑进了屋里。路上,慕容荻显然没想到夜烬寒会把她抱起来,她下意识地想挣脱,但此时她的身体状况根本支撑不了她的动作。她的头垂在他的肩头,稍稍抬额,便对上了夜烬寒一双深邃的暗眸。许是离得太近,她的心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别动。”
她的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只是相比刚刚戾气相向,此时竟听出些许温柔来。他的言语,他的臂弯,他的眼眸,眼前那生得一副招人模样的男人,竟给了她心安的感觉。她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血流的太多,导致横生出了幻觉!夜烬寒却没有多想,直接把她带回了屋里。“嘀嗒,嘀嗒”的声音传来,他低眉,看到她左腕仍在向下滴血,随即立刻将慕容荻放在里屋的床榻上。“来人!迅速拿纱布来!”
他慢慢将她放到床上,命人拿来包扎工具,很快,东西就被一一备齐。夜烬寒拿起纱布,侧坐在床边,眼里虽然仍旧冰冷,动作却不由自主地轻柔了起来。慕容荻看着他熟络的动作,心里一股暖流划过,一时也没有反抗,就那么任他包扎。很快,她的手腕就已经止住了血,被包扎得严严实实。夜烬寒站起身来,背手道,“你暂且在这休息,以后这种事,我来就好。”
慕容荻听他这话,这才知道他这是信了她的方法,终于放下了心来。夜烬寒在她床边守了一会,见她没事了,正要离开去看玺宝,刚起身,就听到门外急匆匆的脚步声。他好奇转头一看,是那两个书童。哦?他们这消息到来得快啊!夜烬寒挑眉,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两个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