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继续安慰道,“不会的清儿,无论如何,本王都会陪着你。”
他又想了想,只当她过于担心,一时情急罢了。施羽清闻言心里一喜,但嘴上却故作委屈地答应道,“嗯。”
随后,他便吩咐了侍卫送施羽清入宫。隔日清晨,夜烬寒缓缓起身,背后的疼痛有所减轻。昨夜施羽清走后,他又等了许久才等到慕容荻找来的人。若是再晚一点,他说不定伤口都结痂了!他正穿着外衫,却听到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王爷。”
夜烬寒眼神还有些恍惚,今日外面的太阳格外毒辣。“何事?”
侍卫语气带着一些悲痛,慢声道,“今早宫里传来了消息,长公主薨了。”
夜烬寒手上的动作一顿。怎么会?他面色上带了几分担忧,双唇紧抿,眉间有些紧蹙。昨日清儿离开时已然痛苦不堪,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知她此刻能否承受的住。这样想着,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立刻穿戴好了衣物,便推门而出。“备马!去公主府!”
“是!”
与此同时,公主府里,白色绸缎自匾额倾泻而下,府内各处都挂上了白绫,丝丝缕缕的惨白随着微风左右摆动,尽显凄凉。往日喧闹奢华的公主府内,现在已被连绵不绝的恸哭声淹没。众人皆着素服,披麻戴孝。最凄烈的哭声来自里屋。夜烬寒走近,看到施羽清伏在床边痛不欲生地大哭,在她身前,是已然仙逝的长公主,她仍然穿着雍容华贵的服饰,但早已没了血色。他的视线回到施羽清身上,看她凌乱的发丝,肿胀的眼周,一脸疲惫,无不昭示着她已在此哭了好些时辰。想到这,他的神色愈发暗淡,他心疼地过去扶起趴在床边的施羽清。而施羽清因为一直跪趴着,此时腿脚早已发麻,被一把捞起后,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直直地跌入了夜烬寒的臂弯。夜烬寒见到她这副惨淡的模样,更加心疼。“清儿,别跪着了,先起来。”
施羽清意识到眼前人是夜烬寒后,更加肆意地痛哭起来,紧紧抓住夜烬寒的手臂,眼神凄凉地看着他,啜泣道,“王爷!我爹爹走的早,如今……如今娘亲又抛下我走了!我怎么办……”说着说着,她低下的头里闪过一抹精光。夜烬寒安抚地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你还有本王。”
施羽清身子抵上了那温暖的胸膛,心里暗喜,哭声却不减,“王爷,我只有你了!”
夜烬寒仍是安抚着她,施羽清身子一颤一颤地,让他心里一堵。施羽清哭着哭着,忽然离开了他的怀抱,眼里噙着泪花,虚弱地开口道,“王爷,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眼神中尽是乞求与企盼。夜烬寒一怔,似是没想到她会提这个要求。他觉得不妥,但心里却不忍见她失望,最终还是点点头:“好。”
他一连几日都留了下来,帮施羽清一起打点长公主的身后事。而此时的寒王府内,玺宝在屋内来回踱步。他知道长公主去世的消息,也理解父王前去安抚的心情,可是父王去一日也就算了,这都连续多日没有回府了!这怎么能不让他担心!每一日他都盼望着父王能会来,却总是愿望落空。不能再让父王留在宫里了!万一父王被那个坏女人抢了去,娘亲该怎么办!他们又该怎么办!他一定要阻止这一切。他焦灼地来回徘徊,最终实在没办法,跑去找慕容荻。慕容荻见玺宝神色紧张,好奇地问,“怎么了,玺宝?”
玺宝走近了些,勾了勾她的手,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担忧,软声道,“娘亲,你带我入宫去见父王好吗?”
慕容荻一怔。夜烬寒他还在宫里?长公主薨了的事她也听说了,只是没想到,他竟对施羽清有如此深厚情意,竟然这么多天都不回来。“我担心他……”玺宝有些不知如何措辞,声音也越来越小。慕容荻立刻意识到玺宝的意图,却并没有什么想法。他不回来她才高兴呢!他最好永远也别回来!没有他的王府待得可是格外舒心!但是……看着眼前的玺宝撅起的小嘴,鼓囊囊的脸颊,她有些心软了。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就去看一下也无妨。慕容荻低头冲玺宝笑了笑,应道,“好,娘亲带你去。”
玺宝开心极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果然,元宝教他的这招很管用!只要撒撒娇,娘亲就什么都答应了。入宫后,慕容荻径直领着玺宝去了灵堂。灵堂内,施羽清跪着,夜烬寒在一旁守着。夜烬寒看施羽清还在小声啜泣,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清儿一连几日都是如此,真是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门口有了些动静。他闻声而动,向门口看去,看到来人,眼里充满了惊诧。慕容荻?!她怎么会来?!施羽清在一旁,尽快掩住了自己惊讶的表情,眼底划过一丝憎恶。可恶!她此刻正与王爷相伴,她个可恨的女人来这做什么!夜烬寒没注意到身边女人的神色,好奇地看向门口。“你们怎么来了?”
话中虽是说的二人,但他的视线只停留在了慕容荻身上。他若想得没错,定是慕容荻非要拉着玺宝前来,意图为难施羽清。如此想着,他眼中的凌厉也便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