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冲到了院子里开门。就见一名老者,低头看了眼阿淼,而后抬头,高声对着里面喊道:“陆家小子,咱们白月乡是出了名的兄友弟恭的好地方,你做了商人,难道就忘记了自己的本分了吗?”
身为白月乡的耆老,他有权教育下辖村子的后辈。屋内,安安静静一片。隐隐约约,能听到后方厨房传来的笑声。阿淼歪着头,看着老者:“爷爷,你找我姐夫吗?”
老者冷哼一声,继续大声道:“父老前来,不知接见,陆川,你过去十几年的圣贤书,都白读了吗?”
阿淼戳了戳老者的大腿,道:“爷爷,你有没有想过,我姐夫就没听到声音。”
老者眼皮子挑了挑。阿淼道:“要不,您大声一点?”
“陆川!”
老者怒喝一声。陆川没听到,阿淼倒是被吓哭了。“哇——”他哭着跑进厨房,看到姐姐,就要扑到姐姐的怀里。结果郑星瑶一把就拎住了阿淼的后颈:“哭什么,又想偷懒?”
菜菜听到哭声,也从房间里追到了厨房,然后把阿淼抱到了怀里。阿淼这一下,是真的伤心了。这个家,只有菜菜愿意抱他!陆川嘴角抽搐地看着这对活宝姐弟,旁边的采薇可劲地偷笑。“阿淼乖乖,不哭,发生什么了?”
菜菜问道。“有个坏爷爷,在门口骂人,还吓唬我!”
阿淼告状道。众人闻言,走到了大堂,看到了外头的老者。采薇小声提醒道:“他是我们白月乡的耆老,徐源禄的叔叔,徐书堂。”
徐源禄提过这个耆老,他的身份,相当于白月乡的乡长。而马前村是白月乡的一部分,受他管辖。陆川可以确定,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家伙,是来者不善!趁着老头没开口,陆川沉着脸道:“身为堂堂耆老,竟欺负八岁小儿,可是有失体面!”
耆老根本不理会这句话,他高高在上,无论在郑家村还是马前村,都只有别人听他说话,被他教导的份。一个小孩罢了,他懒得理会。“陆川,你办玻璃厂,胡乱克扣工钱,又包庇外乡的奸商,随意驱逐工人,是何意思?”
耆老质问道。看来是刚刚辞退的事,给了耆老“师出有名”的机会。陆川了然地轻笑了一声,道:“耆老是打算,让我把配方交给你,让玻璃厂受你的督察,将一切任命与人员安排之事,也统统交给你处理?”
耆老没想到陆川这么上道,噎了一下,道:“你如今已经封官,不宜再做行商买卖的下贱事,将生意交给信得过的人,才是上上之策。让你可以独善其身,也有人能够帮你打点生意。”
“交给徐源禄怎样?”
陆川面色调侃的问道。“徐源禄从商多年,忠厚老实,富有善名,是上佳之选!”
耆老声音落下,看到陆川嘲弄的表情,他意识到,自己被耍了。“陆川,你……”“耆老!”
陆川嗓门更大,打断了他的声音,道:“据说,明年就会遴选新的耆老,而白月乡可不止有徐姓的地主。以我和星瑶的官身,又有玻璃厂的生意,足以左右耆老的人选。”
耆老脸色一沉,质问道:“你在威胁老夫?”
“哪里敢呢!”
陆川耸了耸肩,道:“不过阐述一个事实,子曰,别人家的事,少管。耆老你饱读诗书,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吧?”
耆老气得脸都歪了:“圣人从未说过这话,陆川,你竟然扭曲圣人之言!”
陆川笑呵呵地看着耆老。“若要成为耆老,必须得德高望重、饱读圣贤书,试问,子贡方人。子曰:‘赐也贤乎哉?夫我则不暇。’这段,是我编造扭曲的?”
这句论语的大意,是孔子说端木赐很有能耐,他孔子就没空多管闲事。耆老被陆川一句话,怼得哑口无言,因为孔子确实说过这句。“你你你……”哆嗦了半天,耆老决定不跟着陆川的节奏走。“陆川,你武官从商,文书可全?我怀疑你借着身份欺凌百姓!”
“说不过,都开始生硬地转移话题了?”
陆川轻笑一声,揭开了耆老的脸皮。“不过,多亏耆老提醒,我今日就安排人去度支司询问,将一应文书办齐。”
“陆川,你……”“天色已晚,陆某人就不留耆老做客了,请吧!”
陆川挥手,指着门外。“陆川,你会后悔的!”
耆老丢下最后一句气话,夺门而去。看着耆老远去的背影,陆川冷笑一声。“披着君子皮的强盗,比红石屯的土匪还不如!”
采薇用力鼓掌:“说的太好了,他就是想要带着徐家,一起咬你的一口肉,还威逼利诱,满嘴的冠冕堂皇,可不能惯着他。”
陆川点点头,看向采薇:“时间不早了,你晚上在我家吃饭吗?”
“不了,我爹爹会问我是不是要嫁给你,天可怜见,我才十四岁!”
采薇可不愿被她爹说闲话。郑星瑶笑道:“待你及笄时,你爹又该催你了。”
“我不急,连你和川哥儿都还没办婚礼呢!”
采薇厚着脸皮道,又偷看了陆川了眼,正好对上陆川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