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瘫坐在地上,脑瓜嗡嗡地想。他一度想要倒在地上,好好睡上一觉。“不行,不能自暴自弃!”
“既然他加强了对大牢的防守,那我就趁他现在落单的机会,把他抓了。我可不信崔妄零这么硬骨头,想要跟星瑶同归于尽!”
陆川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意。陆川准备去偷袭崔妄零,便轻轻拍了拍陈雪薇的手背,让她不要出。“希望他不会发现尸体脖子的洞……”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陆川的身体顿住。“不对劲!”
“死者是昨天晚上死的,现在的天气又冷,今天一整天的时间,尸体应该都处于尸僵状态。但是我和陈雪薇脱死者衣服的时候,却很轻松,而且用银针也能轻松插进去。”
尸体是软绵绵的,死者的尸僵时间早就过了!“淦,我光记得检查死因,忘记判断死亡时间了!”
陆川暗暗懊恼。他又不是专业的法医,有纰漏也很正常,好在是错误发生前,提前反应过来。有这个证据,足以证明清白!陆川小心翼翼地从供桌底下离开,潜伏到了崔妄零背后,一把捂住了崔妄零的嘴。“唔唔!”
崔妄零全身发颤,尿都差点漏出来。在尸体旁边遭遇偷袭,能把人吓半死!“崔大人,是我!我刚刚查验尸体,发现崔幼直公子,不是我家星瑶杀的。你也不想错杀好人,彻底得罪我,然后还叫凶手逍遥法外,让崔公子死不瞑目吧?”
“唔唔!”
“我再重复一遍,你听懂了,就点点头!”
崔妄零疯狂点头,表示他不需要重复。陆川这才放开他。“陆川,你怎么敢进来!”
崔妄零又惊又怒。陆川耸耸肩,道:“只感觉疑点重重,为了我家娘子的安危,我就拼着赌一场呗!不过你也别怕,既然确定我娘子是无辜的,我就不会挟持你。”
崔妄零瞳孔一缩。他听明白了。意思是,如果他儿子真的是被郑星瑶杀了,陆川就不会放了他。“你说清楚,我儿子究竟怎么死的?”
陆川怎么知道真实死因?他双手环抱,道:“说什么都是口说无凭,昨天我被人偷袭掳走,而后在圆觉寺外爆发了战斗,许多百姓为我战死。你让人把尸体搬过来,与你的儿子进行对比。”
崔妄零不解,但为了知道真相,只能照办。“来人!”
崔妄零大喊一声。陆川向前一步,随时暴起,挟持崔妄零。不过还好,崔妄零没干蠢事。陆川给陈雪薇使了个颜色,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让她藏起来,能安全一些。不多时,衙役运回了十多具尸体。“尸体带来了,你要如何验证?”
崔妄零问道。陆川伸手,抓起崔幼直的胳膊晃了晃,然后又走到尸体旁边,抓起尸体。尸体的胳膊就晃不起来,整个尸体被带着动。“发现异常了吗?”
崔妄零疑惑,也不怕忌讳的检查了一下,发现了异常。“这些尸体,冻住了?”
陆川冷笑一声道,“你自己感受一下温度,几乎都是差不多的。这不是冻住了,这叫尸僵。”
“尸僵!”
崔妄零对这种术语不太熟悉,眉头紧皱。陆川怀疑地看着崔妄零,这家伙平时遇到命案,怕是都没有认真断案。“你去找个仵作来,问问情况就知道了!”
崔妄零点头,再次喊人。不多时,仵作来了。这是个小老头,留着小胡子。“见过崔大人!”
仵作颤颤巍巍地作礼。“你查查吾儿的死亡时间!”
崔妄零冷声道。仵作快步来到崔幼直的尸体面前,捏了几下,而后向崔妄零恭敬拱手:“回禀崔大人,亡者应在昨日午时被杀。”
崔妄零目光阴沉地看向陆川。“撒谎!”
陆川指着仵作,道:“你旁边还有一些尸体,全都是昨日午时被杀的,他们都还在尸僵的时间内,但崔幼直的尸体,却已经软绵绵的。你有什么话说?”
仵作发现陆川是个行家,大惊失色,猛地跪在地上,用力地将脑袋砸着地砖。“大人,饶命啊,有人拿草民老母性命威胁草民,草民若是不撒谎,草民老母就会被杀啊!求大人明鉴,草人不是故意的!”
崔妄零气得脸都青了。“说,吾儿是什么时候死的?”
崔妄零愤怒道。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州牧府,许多人串供骗他!搞不好,他的州牧府,已经被渗透成筛子了!“至少五日。”
“崔福,把仵作带下去,由你亲自拷问!”
崔妄零点了一个信得过的人。“诺!”
一名崔家衙役,带走了仵作。陆川道:“我娘子清白了,可以让我去接她了吧?”
崔妄零丢了一枚令牌,憋屈道:“滚!”
陆川看他死了儿子,也没跟他一般见识,拿起令牌,就来到供桌下面,把陈雪薇牵了出来。陈雪薇苦着脸:“腿麻了!”
崔妄零:“……”他没想到,屋子里居然还藏了个人。……拿到令牌,带上州牧府的衙役,陆川轻松接出了郑星瑶。女兵完好无损,就是没睡好,气色跟陆川一样糟糕。“川郎!”
郑星瑶激动又后怕地扑到陆川怀里。陆川也有些激动。棋差一着,他今天就可能面临生离死别了,好在,圆满地解决了危机。“星瑶姐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就怕陆参军出事!”
一名女兵呢喃道。“陆参军也厉害呢,星瑶误杀州牧公子,居然也能把我们救出来!”
女兵们纷纷传来艳羡的目光,同时安全感爆棚。“别胡说,你们被算计了!”
陈雪薇道。“什么意思?”
秀娘疑惑,她还没想清关窍。陆川抱着怀里的准媳妇,看向众人,问道:“州牧没打你们?”
“证据确凿,等过了正月十五,就拉我们去杀头,为什么要打我们?”
秀娘问道。陆川看到秀娘,本能地认为,州牧喜欢使用刑讯。但他忘记了,这一次直接定罪,并不需要拷问什么消息。“抱歉,我想多了,你们没被打就好!”
陆川道歉一声。“川郎,你昨天去哪里了?”
郑星瑶带着哭腔问道,对于自己洗刷冤屈的事情,一点也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