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把沙子丢进炉子里去。他的想法是对的,可是郑谢面对着自家作坊里的熔炉陷入了沉思。眼前的熔炉烧得通红,可是沙子还是安安静静地待在里面,根本不为所动。无他,沙子的熔点比铁更高,郑氏的炉子达不到这个温度,所以也就没有能力融化沙子。等了半天也没有结果,郑谢只能失望地走了:“如果有新的进展再来叫我吧。”
……话说陆川,自从收下了柳家的财力后,一时声名鼎盛。所以,当他要在马前村开办义学的消息传出,十里八乡的村民全都积极响应,纷纷把孩子送了过来。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会有家长带着孩子过来求学,甚至还有几个刚会爬。谁说考功名是读书人唯一的出路?眼前这不就有一个强大的例子吗?哪怕自家的孩子无法成为第二个陆川,哪怕学到万分之一的本事也能受用无穷了。看着这么多人,陆川感觉有些头大,只能将不符合入学条件的学生婉拒,并且将入学的年龄规定在六岁以上。可是学生还在源源不断地送来,并且越往后来的学生家里就越远。这些远来的学生还自己带了铺盖,俨然是一副“你不收我就不走了”的架势。陆川没办法,只能催促阿柱的施工进度,除了校舍之外,还要再建一间学生宿舍。杨素自己掏钱,从县城买了一些书本回来,用于给学生开蒙。陆川看了一下这些书籍,竟然都是《论语》、《大学》、《中庸》之类的大作,甚至还有《庄子》、《墨子》这类百家学说。“这些书用来给孩子们开蒙?是不是难度太高了些?”
陆川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杨素无奈地说:“这些书都是圣人之言,哪怕是对于浸淫多年的老学究都不敢说完全读懂,对于小孩子确实太难了。”
然后他摇摇头:“没办法,我们世家子弟小时候都是读这些书开蒙的。相传秦代李斯作《仓颉》、赵高作《爰历》、胡毋敬作《博学》,后人将三书合编成《仓颉篇》。又有汉杨雄改编续写,著成《训纂篇》,可用于儿童启蒙。可是这本书在前朝时已经散佚,无处寻觅了。”
陆川说:“别急,我有办法,待我给你写一本书,用于儿童启蒙就好了。”
杨素赶紧把陆川请到书案边:“老师请坐,学生为你研墨。”
陆川看着桌案上的文房四宝,又看着旁边一脸恭敬的杨素,心想:“我这笔字在杨素面前根本拿不出手;更何况那么多繁体字,要辨认还可以,自己写还是很容易出错别字,到时候可就丢脸了。”
于是他咳嗽一声,强装镇定:“我来念,你来写吧。”
“好。”
杨素也没多问,坐在书案前,自己磨好墨,等着陆川给自己念书。“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陆川一字一句地念下去,杨素跟着工工整整地往下写。越写越觉得心惊:“此书文字简朴,道理却颇深;诵读起来朗朗上口,蕴含着极深的遣词功底。此书绝不是朝夕可成!老师啊,你现在才不过舞象之年,却已经谋划了这么深远吗?”
陆川还在念:“知某数,识某文。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这一大段内容中,天文地理、人文古典无所不包,知识面涵盖极广,用词极为凝练。陆川还在念:“考世系,知终始……”一路往下,一直到“号三国,迄两晋”的地方,陆川停顿了一下,因为历史在这里分叉了。简单地思索了一下,陆川将后面的内容改为:“兴大贞,乃至今。”
再往后,他又删除了“赵中令”、“苏老泉”这些片段,因为这些人不在这段历史当中。全书念完,杨素已经大汗淋漓,不是因为写累了,而是真的被陆川的才能所折服。杨素到现在仍然不敢相信这本书竟然是由自己的手写出来的,他激动地痛哭:“此书乃神来之笔,竟然能经我的手写出,哪怕今夜便死,我也无憾了。老师,这书叫什么?”
“《三字经》。”
那么前世的陆川真能背出完整的三字经吗?答案是:不能,这是花了一两银子在系统商店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