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就是:“你小子不地道,成亲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请我喝喜酒!”
陆川闻言哈哈大笑:“喜酒我可以专门为你再办一桌,那你给我随礼的份子钱……”李元驹也大笑:“补,补给你两份!听说你把匈奴们调教得不错,我给你又带来了男女各三百人,能不能抵得上两份随礼?”
“能!太能了!斑马,红狐,这些人归你们管,现在就编入东厂和木兰军。”
事实证明:这些匈奴真的很好用,无论是冲锋陷阵还是脏活累活都能交给他们来干。经过思想教育,培养他们的忠心;再通过奖惩机制,给他们内部制造一些对立矛盾,很容易就可以完全掌握他们。当天晚上,李元驹的府兵和陆川的陆家军又开了一场篝火晚会。为了让男女数量平衡一些,陆川不仅让女兵和蜂队全部参会,还特意让匈奴也参与进来。只不过,东厂有三百个人身体不适,短时间内只能卧床休养。陆川手下能有这么多女人,可把章怀、齐静这些人羡慕坏了,俩人甚至密谋:“有没有可能把这些女兵拐到我们曲部里来呢?”
欢畅了一夜,第二天李元驹就要离开了,临走前二人惜别。陆川说:“祝李兄旗开得胜,下次再来青州府的时候,我等着喝你的庆功酒!”
李元驹确实十分惋惜地说:“上一次杨敷抢了你的功劳,竟平步青云做了大元帅,这一次还被他做了二府军事总督。唉,我虽然想邀请你一同入徐州建功,可我实在没有这个脸皮。”
陆川告诫道:“若以李兄的才能,徐州的倭寇定是能平的。可是有了杨敷的掣肘,恐怕会适得其反。李兄到那以后必须要执行军令,切莫自作主张,一切军情要务必须及时向渝王汇报。”
李元驹听懂了陆川的意思,遂拱手道:“元驹明白了,陆兄无论到哪都是我的军师啊。”
杨敷、李元驹、李元绍和李元杰,三路兵马各自都抵达了战场。按理说,杨敷作为两府军事总督,本该将自己的总督府设置在最靠近前线和最便宜指挥的地方,江都郡或者吴郡都是上善之地。可杨敷竟然把自己的总督府设置在了丹阳郡丹阳城,这是整个扬州最繁华的地方。看到总督府的选址,李元驹就已经感觉不妙:“陆兄临别时的赠言果然应验,三军必被杨敷所累。”
然后,李元驹立刻将弹劾杨敷的奏章连同战场情报一同送入长安。渝王李儒本来打算将李元驹的奏章呈上,可是却被杨杰抢先一步,把杨敷的奏章送了上去。奏章中,杨敷大肆渲染自己的军威如何雄壮、如何收到百姓欢迎,顺便将倭寇描述地不堪一击,全面胜利必将指日可待。奏章到最后,他还不忘对李元驹踩上一脚:“李元驹贤侄的战场奏报到现在都没送达总督府,或许是路上耽搁了也未可知。”
其实李元驹的奏报确实耽搁了,因为传令兵从徐州府东海郡出发,南下的时候被长江阻隔,这才耽误了一天时间。看完了杨敷的奏章,李天赐问:“渝王对此有何看法?”
李儒只能默默地把李元驹的奏章收起来,然后用一番场面话应付过去:“援军现在已经抵达前线,想来不日必有捷报传回。”
那杨敷是北方人,每天在军营里都只能面对一帮糙汉。如今突然来到丹阳城,他第一次见识到了南方姑娘的魅力。他每天都要和烟花巷的姑娘们忙得不可开交,那娇柔的身姿、酥香的气味、软糯的语调,直令他流连忘返。别看杨敷每天都这么忙,可实际上他对于战场的局势一点都不曾放松。每天都要抽时间出来,给前线的李元绍和李元驹发号施令。不用想也知道,这种儿戏般的军令若真执行下去,后果必然不堪设想。幸亏有陆川的警告在前,李元绍每次都会严格地执行军令,同时给自己留一道后手,并且将战报及时送到长安。因此,李元绍虽然没有打过胜仗,但也总算没有吃亏。但是另一边的李元绍和李元杰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坚决执行杨敷的军令,自己毫无主张,好几次差点都被倭寇一锅端了。多亏李儒提前安排了老将华成作为他们的监军,否则这俩人死了十回都不止。战败的军报再次如同雪花一般飞入长安,李儒知道:不能再拖了,否则自己就要被杨敷这匹夫害得绝后了。又一次甘露殿朝会,渝王把李元驹弹劾杨敷的奏章呈了上去,一同呈上去的还有徐州牧李书文和李元驹联名奏章:请陆川入徐州抗倭。李天赐将奏章摔在文官们的面前:“你们还有何话说?”
几天前他们踩陆川、抬杨敷的话犹在耳边,此刻却将众人的脸甩得啪啪响。众文官唯唯诺诺,再没有人敢触这个霉头。王并、杨德寿、卢俊、崔明、宇文喆,这几个人官列一品,是朝堂上几大顶级世家的代言人,他们很少开口,但是他们的态度可以直接影响朝局。如今,这五个人都不敢提出反对意见,那么陆川南下之事就已成定局。李天赐点头:“那好,派个人去问问陆川,他如果有什么不太过分的要求,一律答应就是了。”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他们不敢揣测这个“不太过分”的界限在哪里,无论是高了或者低了,最终两边都没法落好。李天赐扫了一眼堂下众臣:“哪位卿家愿意去给陆川宣旨?”
渝王站了出来:“臣愿往。”
李天赐点点头:“好,此去路途遥远,渝王一路小心。另,传旨杨敷,亲自去青州府请陆川。若是比渝王走得还慢,他便告老还乡吧。”
然后不等众臣反对,李天赐立刻宣布:“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