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贩马,不知道马匪厉害,但见到众人这样的反应,料想不是善茬。所以他带着众伙计也打算朝旁边避一避风头,等会儿再出来交易贩马。这里的马匪有一个规矩:每逢初一十五的时候就要来收一次钱,只要交了钱,就能保半个月平安。马匪不会坏了自己的规矩,一般来说只要是按时交钱的,就不会受到为难。如果遇到马匪非时而动,那要么就是有人没遵守规矩,要么就是他们看上了什么好货,想自己弄回去享用。总之无论是哪一种情况,结果都会非常糟糕,连累整个市场的人都要遭殃。忽然有人把侯小白指了出来:“就是他们,肯定是他们把马匪引来的!”
侯小白成了众矢之的,但他本人还是莫名其妙,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眼看所有人都在把矛头对准自己,侯小白索性也就不躲了,反正有几位太保随行为自己撑腰,干脆就直面马匪吧。马匪骑着马很快就闯进了马市,见到侯小白昂首挺立的样子。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面对他的时候能够如此英勇,顿时觉得有些不习惯。他看了看侯小白身后的人和马,然后用马鞭指着侯小白问话:“你就是侯小白?”
侯小白不甘示弱,反问一句:“你就是马匪?”
这个问题把众马匪逗笑了,为首的回头对手下们说:“看这样子,果然是个新嫩。”
然后他对侯小白开始介绍:“我叫马六,本地的人都叫我六爷,但是他们暗地里叫我六麻子。只要你懂规矩,你也可以当面这么叫我,我不会与你为难。”
侯小白问:“那你有什么规矩呢?”
马六说:“每逢初一十五,就要给六爷上供。爷要价不多,一次十五两银子,再加上每匹马抽一成利润。”
“只要花点小钱,就能保你们平安,怎么样?很公道吧。”
不等侯小白回答,马六继续说:“无论是谁要在这里开市,必须先到六爷这报道才行。”
“不过念你们是初犯,六爷我宽宏大量,只需要把前半个月的十五两补齐了,以后保证不会拖欠,我也就放过你们了。”
说话间,马六忽然看见侯小白身后的都是优良的马种,顿时动了心思。他咳嗽一声,又把话锋一转:“若是你们手上资金周转不开也没关系,六爷能帮你们想办法。”
“我看你们的马不错,留下一半孝敬六爷,免你们半个月的供奉。至于还剩下的一半,随你们去贩卖发财。去,把马牵回来。”
“那谁,马老六!”
侯小白终于有机会说话了,一开口就语出惊人:“你刚才自顾自说这么热闹,你可曾问过白爷我同不同意啊?”
此言一出,不仅马六被吓了一跳,市场里的马贩子更是被吓得浑身冒冷汗:“这是哪里来的愣子,若是因此得罪了马六,只怕所有人都要被他害死了!”这时候再想逃走已经来不及了,马六已经命人把市场的前后门全都堵了起来,一个人也不许出去。马六一声令下,几十个凶悍的马匪挥舞着马刀就杀了过来。“来的好!”
随着一声断喝,温侯太保白劭上前,抓了一根长长的马杆。马杆长足有二丈许,普通人光是拿着都费劲,更别说当成武器来用了。可这对于白劭来说不在话下,将马杆贴在腰间一用劲,使一招“韩信磨旗”,直接把冲在最前面的两个马匪打翻在地。其他太保也不甘示弱,纷纷抓起武器加入了战局。银蛟太保党桂抓了一根马鞭挥舞,随着“啪啪”的破空声响起,马匪接二连三地发出哀嚎,从马上滚落下来。滚龙太保景芥抓了几块石头掷出,精准地命中敌人的面门,凡中石者皆倒飞落马。左右门神太保侯颇、支珂二人,善使重兵器,二人各自抓了一把铡草的铡刀,一左一右冲入敌阵抡了起来。铡刀经过之处,人断肢、马开膛,场面一度血腥无比。经过一轮厮杀,马匪伤亡过半,众太保虽然浑身是血,却没有受伤。最可恨的是侯小白,他居然还站在原地,竟然一步都没有挪开过。马六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继续斗下去已经不可能讨到便宜,遂只能丢下了二十几具尸体,仓皇命令手下撤退。赶走了马匪,侯小白本以为自己会被市场里的人当作英雄拥戴。却没想到,所有人都在指责他:“你如此得罪了马六,倘若他以后再来可怎么办?”
“你身边有高手护卫,他不敢动你,到头来却不苦了我们受你的牵连?”
“我们自己在这里经营地很好,你偏要逞英雄,却无故断了我们的生计,这损失只能找你赔偿。”
……所有人众口铄金,一律都在指责侯小白。侯小白被说得心烦意乱,更有些心灰意冷,他将目光扫视一圈人群,默默地要朝外走。马贩子们还是围着侯小白,不肯让他走:“你不准走,你害我们没了生计,所以必须赔钱!”
侯小白从袖子里掏出两个铜板砸在那人头上:“赔你了,滚。若再挡着我,就叫你们尝尝马杆的滋味。”
温侯太保白劭将马杆朝地上砸了一下,所有人立刻都闭嘴了。所有人都自动让开了一条路,乖乖地目送着侯小白等人离去,没有人再敢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