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议题: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合作。陆川提出了一个方案:双方共同出资,在兖州府开办陆氏钱庄,每年按照出资比例进行分红。崔鸣阳同意了,陆川亮出了自己的底:“我准备了足色白银十万两,打算先开一家钱庄探探路。”
“不用这么谨慎。”
崔鸣阳大手一挥:“我给你凑足一百万两,先把兖州府八郡都开上至少一家钱庄再说。”
就这么一句话,兖州府的钱庄生意,成了。以崔氏的影响力,钱庄绝对没有亏损的可能。以后陆川只需要躺着,每年都能收一成的净利。郑兴瑶有些担心:“川郎,崔家熟悉了钱庄的流程,以后会不会把我们踢开自己干,甚至是把我们吞并掉啊。”
陆川摇头:“他做不到。造纸、印版和油墨这三大关键技术都在我手里掌握着,他若是敢踢开我,我随手就能叫他的钱庄信用破产。”
郑兴瑶这才放下心来。才刚刚离开了崔府,立刻就有冯翊杨氏的家丁赶上来:“问陆侯爷、夫人安,杨家的二位家主正在等您,请移驾前往一叙。”
跟着家丁往前走,原来杨清治、杨清远竟然亲自赶来见陆川,也是为了钱庄的生意。他们的要求很简单:跟崔鸣阳一样的合作模式就可以了。于是陆川又出了二十万,杨氏出了一百八十万,总共二百万两银子,同时在冀州府和幽州府开办二十家钱庄。谈判过程意外的顺利,双方都觉得非常满意。待陆川走后,杨清治问了个问题:“二弟,我们这么谈判会不会有些吃亏啊?”
杨清远答:“大哥放心,崔鸣阳虽然脑袋不太灵光,但吃亏的事肯定不会做的。”
“有他打了前站,不仅可以免去我们和陆川扯皮的过程,而且能够保证我们的利益不会受损。”
幽州府,得益于政策的转向,如今这里已经从荒凉的流放之地,变成了一片充满了活力的热土。不管是本地的还是外来的,人们都乐于在此开拓和进取,为自己搏一个美好的未来。阿强,原本是并州府一个地主家的佃户,被逼得活不下去了,只能孑然一人出来闯关东。他到了一家铁匠铺做学徒,每日叮叮当当地打铁,虽然辛苦,日子却也有了奔头。阿珍,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响应官府的号召,随着自己的父兄也来到了幽州府。父亲务农,兄长做工,阿珍平日帮人缝穷贴补些家用。在一个下雨的夜晚,阿强扯着一块破布,将阿珍护在身下,二人一起在雨中奔跑,将她安全地送回了家。就在这一天晚上,阿珍和阿强相爱了。从那之后,二人经常待在一起,阿珍看着阿强鼓着浑身的肌肉抡锤子,自己在旁边痴痴地发呆。阿强擦汗的时候,扭头看着阿珍可爱的样子,顿时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抡锤也更有劲了。阿强的衣服破了,阿珍会立刻取来针线,用最细的线、最密的针脚给他缝上。阿强所有的衣服,每一种颜色的碎布补丁和细线,阿珍全都有。闲暇时,他俩喜欢坐在一起看天,看云,感受着微风拂过面颊,俩人挨得越来越近。春天,真好。这一天,阿强突然说:“阿珍,俺想要娶你,俺去你家提亲吧。”
阿珍沉默了片刻,指着远处的树梢说:“阿强哥,你看那棵树上,两只小鸟待在窝里,他们饿了就出去找食,累了就回窝睡觉,多舒服呀。”
他听懂了。这一次轮到阿强沉默了,是啊,若真去提了亲,阿珍住在哪里呢?总不能带着她,俩人一起睡在小店的通铺吧?阿强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临走前,他只留下了一句话:“阿珍,你等我半年。”
从这一天开始,阿强再也没有主动找过阿珍。半年之后,阿强如约来到了阿珍家提亲,现在,他有房子了。原来是阿强向钱庄借了一笔钱,买下了一块比较便宜的地,还有一些砖石水泥。白天在铁匠铺做工,晚上就学着施工队的样子,他悄悄给自己垒了三间大瓦房。阿强说:“阿珍,以后俺就可以养你了。”
阿珍说:“阿强哥,我家给我陪嫁了一架织布机,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挣钱,明年就能把债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