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陆川正要启程的时候,忽然有大队士兵从东南方奔驰而来。望着远处烟尘遮天蔽日,陆川不禁皱眉:“难道是敖氏追过来了?”
郑淼极目远眺,然后说:“距离太远了,看不清来人的旗号。”
“来的好!牵我的马来!”
郑兴瑶拿起兵器:“我的刀刚刚磨快,不管是谁,且叫他先试试我的刀。”
王聪张望了一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说:“这似乎是月柔公主的人马。”
众人皆感觉不信,陆川惊讶地问:“这么远,你能看见?”
王聪答:“看不见,但是前日听家人回报,说是月柔公主正领兵向这里赶来。”
陆川传令列阵,待对方来到近前,果然见到了“大贞公主,李”的旗号。郑兴瑶兴奋道:“真是月柔!”
李月柔从早上开始,心中就一直在打鼓,此刻她见到了远处的陆川,顿时脑袋一空,一扬马鞭直接飞奔过去。不及勒马,李月柔直接片腿跳下鞍鞯,一时站不稳竟然摔了。陆川慌忙上前搀扶,关切地问道:“没摔坏吧?”
李月柔有些尴尬,赶紧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没事没事,我没摔坏。”
四目相对,李月柔突然感觉鼻子一酸,眼中止不住地落下了几颗豆豆,然后在所有人惊诧的眼神中,一把抱住了陆川。陆川被这突如其来的香软砸蒙了,大脑一片空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不仅是陆川没反应过来,这样的变故出乎了在场的所有人的意料,个个都惊掉了下吧。还好郑兴瑶反应快,马上回身喊道:“你们,全都转过去!”
可待她回头一看,王氏的人竟然全都不见了,郑淼说:“早在公主下马以前,王聪就带着王氏的人全都回避走了。”
黑虎和红狐是两个没眼力见的,他们竟然打断了这美妙的气氛,带着手下的人向陆川行礼:“见过主人!”
陆川这才猛然回过神来,将李月柔轻轻推开:“公主——”李月柔立刻撒开双手,转身背对着陆川,脸上已经红得发烧。就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时候,王聪又出现了:“陆侯爷,那敖氏欺人太甚,是可忍熟不可忍?”
“只要您一句话,我便带领王氏子弟杀到东海郡,将敖广擒到青州府去,向您当面请罪!”
李月柔恨道:“这老泥鳅狡猾得很,知道我要来,竟然早就躲起来了。若是下回让我抓到,我必将他车裂!”
王聪进言:“我在东海郡还有些朋友,应该可以找得到敖氏的下落。”
陆川没有接王聪的茬,而是回头看看郑淼。后者会意,主动出列道:“侯爷,末将不才,愿意杀回去,取了敖广那老泥鳅的头。”
陆川先是对王聪致谢,然后点将:“黑虎、红狐,你二人带东厂和木兰军随十三太保走一趟吧。”
大军继续回转,郑淼则带着东厂和木兰军折返东海郡。整个徐州府都知道陆川斩杀了州牧李书文、吓跑了节度使张方,如今陆川重新得势,哪个还敢触他的霉头?所以郑淼一路南下都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直接杀到了东海郡城。东海郡早有许多对敖氏不满的人,一见到郑淼带兵前来,个个都捧着饮水和干粮,准备奉献给他。按照陆川的规矩,郑淼给每一个迎接的百姓结算了钱,然后才允许接纳这些饮食。跟着就有人带路,将郑淼引到了敖氏藏身的地方。范家屯是一座不起眼的小村,村里的房子、地皮,包括人口在内,全都是敖氏的财产。现在,敖广带着族人就藏在这个小村子里避难。敖家的子弟许多都在朝中当官,三台六部九卿,到处都有敖家的人,敖烈甚至官至太保。只要陆川一走,徐州府便还是敖氏的天下。就在这一天,敖广和郑淼,在村口相遇了。相对无言,只是手起,刀落,血光冲天,人头落地。范家屯的村民跑出来,个个痛哭嚎啕:“没了敖家主,我们可怎么活啊?”
郑淼淡淡地说:“从现在开始,你们自由了。”
青州府,百姓们沸腾了,工厂歇工、商行放假,大群的百姓们自发地赶到关隘处,迎接陆川回家。说起陆川的遭遇,百姓们全都愤愤不平:“陆侯爷一心为了朝廷,竟然被如此对待,实在是太叫人寒心了。”
“是啊,如此朝廷,还能让谁对其忠心效命呢?”
……李月柔趁机问陆川:“百姓们这些话,你都听到了吗?”
陆川笑道:“百姓们随口的话,怎么能相信呢。”
“不,不是随口的。”
李月柔认真地说:“这些话都是我教的。”
“啊?”
这话让陆川大吃一惊:“你教的?”
李月柔说:“是我让无忧姐姐故意把消息散出去的。不过她的话有些太客气了,有些内容还是我亲自修改过的。”
陆川默默地听着,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本以为说过就算了,可没想到李月柔接下来的话更加惊人:“陆川,不如你反了吧。”
“啊?啊!”
陆川惊得险些落下马来,郑兴瑶也被吓得不轻。二人连忙把李月柔拉到一边:“你怎么胡乱说话?”
可李月柔的声音反而更高了几分:“我没有乱说,陆川你听好了,我,李月柔,支持你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