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战在即。心情复杂的方腊来到杭州第一乐馆伶伦轩。从秀州战败回来的这段时间,他每日郁郁不欢。后来还是手下告诉他说杭州来了一个顶级乐师,可以去听听音,排解排解心中抑郁。方腊慕名而来,却和乐师李小小一见如故,每当心情烦闷,他都会来找李小小听音,或者闲聊一番。“小小姑娘,我又来了!”
方腊走进伶伦轩大喊道。楼上传来李小小的声音:“是方员外吗?请上来吧!”
方腊随即带着两个护卫上了二楼。“白驼子,快去倒茶来!”
李小小对身旁一个下巴长着瘤的驼子老头说道。“小小姑娘今日所弹何曲?不知在下有没有打扰?”
方腊搓搓手道。李小小回答:“方员外哪里的话,这段时间您一直照顾小店生意,小小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正说着,驼子老头端上了一杯西湖龙井,之后站在了李小小身后。方腊喝了一口茶说道:“这几日在下心中烦闷,多亏小小姑娘弹曲子给在下听。”
“方员外,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太过在意!”
“小小姑娘说的极是!我这便准备雪耻!”
“此话怎讲?”
“我要带十五万军队和朝廷军队决战!”
“还要打仗吗?”
“没错!”
“准备如何打?何时打?地点在哪里?”
方腊听罢愣了一下。李小小赶紧说道:“呀!奴家是不是问的太多了?您看看,这打仗之事我一个女子怎会懂!奴家多言了!还请方员外见谅!”
方腊回答道:“小小姑娘多虑了!你是我的红颜知己,之前都把自己苦难的身世告诉我了,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说着,他意味悠长地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驼子老头。李小小看出了方腊的忌惮,笑着说道:“方员外,白坨子是个哑巴,而且不识字,看您如此忌惮,想必打仗之事定是军情,就不要勉强说了,而且就算您说了奴家也是万万听不懂的!罢了罢了!”
方腊赶紧说道:“小小姑娘又多虑了!这次我准备带领十五万兵马从杭州出发,然后沿运河北上取道长安镇至海宁,然后在附近平原列阵引其决战!”
“十五万,这么多啊!那他们有多少人啊!”
“九万余人!”
“那方员外岂不是赢定了!你们人多!”
“哈哈哈哈!小小姑娘果然不懂打仗!打仗输赢可不是人数决定的!而是统要看帅的计谋和军队的士气!不过此次朝廷军队远道而来,不熟悉江南的地形和气候,如果决战,他们必败无疑!”
“方员外的计谋果然天下无双!不知您何时出发呢?”
“后日便可领兵出发!”
“但是方员外,你把兵都带走了,杭州城可怎么办?”
“小小放心!我会在杭州城留下三万护卫,且杭州城有圣祖守护,即便百万军马,也万万破不了城!”
李小小顿了一下说道:“那小小便在这里等您得胜归来了!”
……方腊和李小小聊了半个时辰,听了几曲以后便离开了伶伦轩。“小小今天收获不小啊!你看方腊所说是不是实话?”
哑巴白坨子突然直起身说道。李小小点点头:“白姑娘,我见方腊说话语气平稳,神情笃定,所言句句是真!放心好了!”
“你的眼光绝不会有错!”
白驼子老头赞许道。“只是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个圣祖,究竟是他们教义里的那个神,还是真的有什么灵通的人物!”
李师师皱眉。“这个暂时不急,我先把要紧的军情送出!”
大白说罢摘下假面,从怀中小册子上撕下一张纸,用随身携带的小毛笔书写了起来。接着她把笼中的鹦鹉放出,将写好的字条系在了鹦鹉的腿上,来到窗口将鹦鹉放飞。下午,柳元晖正在秀州城外的大帐中打盹。只听“啪”的一声,他吓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擦擦口水一看,原来是李逵将自己的板斧拍在了桌子上!“柳兄弟!你到底是何意!我梁山大军已经到这五天了!怎么还不出发!要不你给俺铁牛分上五百精兵,我杀入杭州城,剁了方腊那鸟人的狗头回来给你下酒!”
李逵随梁山步兵到了秀州以后,每天都拎着板斧来柳元晖大帐中叫嚷。柳元晖坐下,摆弄着手中的令旗说道:“大黑兄弟,你可知五百精兵出征要带多少粮草?”
“……”“可知此处到杭州要多久?是走水路呢?还是旱路?”
“……”“方腊有多少兵马?”
“……”“会不会沿途设伏?”
“……”“说话啊!”
“铁牛不知道!你想那么多干甚!到时候我就到杭州城下骂得方腊那鸟人狗血淋头,引他出城和我过招!再砍了他的脑袋!多简单的事!总比天天在这吹风强,这边又阴又潮,让铁牛浑身不自在!也不知道你在等甚!”
李逵说罢将一对板斧扔在了地上,坐在一旁,从怀中拿出酒葫芦喝了口酒。柳元晖刚要说话。突然一只鹦鹉飞进大帐落在了柳元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