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三千精忠军跟随柳元晖,终于到了歙州城附近。战况的惨烈程度远远超出了柳元晖的想象!歙州城附近的河水已经被染红,河上到处漂着没人管的梁山士兵的尸体。柳元晖派人将尸体捞出安葬。随后带着已经红透了眼的众人,在歙州城外转了五十多里找到了梁山西路军的大营。此时大营已经乱作一团——到处都是伤兵,堆成山的尸体来不及下葬,到处弥漫着尸身的腐臭味。活着的士兵个个垂头丧气,面无生机。柳元晖带着行嗔和岳飞朝着宋江帅帐走去。到得帐前,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哭声。三人赶紧走入帐中,只见众人正围着一具尸体哭泣,尸体红发,脸上有大片红色胎记——正是最早跟随宋江的梁山正将赤发鬼刘唐。柳元晖一时发怔,半晌喃喃道:“怎会惨烈如此?”
众人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竟是柳元晖回来了。愣了愣,随即仿佛终于找到主心骨一般,纷纷围上前去痛陈战况,言语间声泪俱下。原是梁山大军九死一生来到歙州城外扎营,当晚就被歙州城内叛军偷袭大营,粮草被烧毁大半。随后,梁山众人多次攻城,只是不论强攻,偷袭,夜袭,歙州城巍然不动。反倒是梁山这边,死伤无数!柳元晖看着地上的尸体,沉声对众人道:“各位兄弟!我们先把刘唐及战死的士兵安葬,然后退兵三十里整军,再图攻城!”
“不可!”
人群后面传来一声大叫。柳元晖向人群后面看去,高俅坐在椅子上正悠闲地喝茶。穿过人群,他走上前去冷声质问:“有何不可?”
“我已下达命令必须尽快攻克歙州城,然后大军合围叛军老巢杭州!”
“这么个攻法,等到歙州被攻克,只怕也没有什么大军了吧?”
“你此话何意?”
“字面意思!”
柳元晖沉声道:“大军要修整,不会立即攻城。”
“我要是不同意呢?”
“那高太尉可以自己去攻歙州啊,给全军将士做一个表率!如何?”
“你!”
宋江见二人争论,上前劝道:“柳大帅,您看……”“不必再劝,依照大宋律法,我才是全军统帅,高太尉只是监军,不管打仗,如果太尉有什么异议,大可上奏朝廷弹劾我柳元晖!”
“……哼!”
高俅无言以对,起身拂袖而去。高俅走后,众人抬走刘唐的尸体。柳元晖刚刚坐下,一个满身是伤的士兵便跑进大帐高喊:“报!王英在城下大败,请求派兵支援!”
士兵说罢倒下晕了过去。柳元晖站起问:“怎么回事?”
满身血污的卢俊义上前说道:“近几日进攻不利,高俅命我们每天选一位将领带五千兵马攻城!今日轮到王英和扈三娘夫妇了!”
柳元晖拍案而起怒喝:“光天化日轮番攻城!高俅这种蠢猪式的打法你们为何不拦着!”
宋江上前一步说道:“高太尉是皇上派来的御史,他的话我怎敢不听?”
柳元晖怒瞪宋江说道:“难不成他让你去死你也去死?”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宋江答道。柳元晖太阳穴砰砰直跳,没有理会宋江,对着帐外大喊:“花荣,岳飞!速领精忠军随我去歙州城!”
“末将领命!”
一刻钟后,柳元晖带着众人到了歙州城下。只见前方城池高大无比,整个城墙表面都由铁水浇筑,墙面上满是铁钉倒刺。城池之下围绕着一条三丈宽的护城河,,简直就是一个钢铁堡垒!投石车甩出的巨石打在穿着铁甲的城池之上毫无作用,云梯搭在城墙之上却够不到城头。远处王英和扈三娘正亲自上阵攻城,身法矫健的王英踩着云梯顶端高高一跃跳上城墙,奈何寡不敌众,很快便被打下城池掉进了护城河。扈三娘见状赶紧将手中的双刀收起,甩出腰间的红巾套索扔给护城河中的王英,骑在马上将王英慢慢往岸上拽。城头士兵见状纷纷志得满满,拉弓准备射杀二人。然而,就在此时,忽然天降箭雨!城头大批守军中箭倒下!“哪来的弓箭!怎么射到这么高的城墙上的?!”
一个叛军头目大喊着望向城外。只见王英攻城军队后方出现一队骑兵整齐列队。柳元晖在阵前高喊:“准备!再放!”
精忠军在柳元晖的指挥下再次拉满重弓放箭、城头上的守军被“火力压制”,完全抬不起头。箭法高超的精忠军将箭全部射到了城头之上,一根都没有浪费!城下王英已被扈三娘救出,他吐了两口水,正奇怪城上怎么没人再射箭扔滚石了,回头便看见了柳元晖的骑兵。王英大喜,对扈三娘说道:“娘子!柳大帅带精忠军来支援了!我们再攻一次!”
扈三娘拔出腰间双刀说道:“好!看老娘怎么收拾他们!”
他们刚要登城,忽听身后有人大喊:“王英哥哥!三娘嫂嫂!柳大帅有令,即刻退兵!”
二人回身一看,原来是花荣过来给他们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