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月挽卿站在宫门后抬头望去,是巨大的城楼,看不见里面虚实。像是最坚固的牢笼,坚不可摧,一旦真正踏入,不是你死我活,就是身残志坚。她叹了口气,摇摇头。罢了罢了,还是别继续招惹秦以寒为好,她还有两天就得跑路了,总不能因为白芷溪的话,有所纠结犹豫。秦以寒脾气是暴躁了些,但实力没话说,老皇帝对他而言,怕是没什么威胁力。如此想,她倒是轻松了,上了月府地马车回府,却下意识回头看了宫门一眼。也不知道秦以寒那家伙被叫去做什么……尚书房内,秦以寒凝眉闭眸站着。秦帝见他这副不耐烦地模样,就来气,打又不舍得,不骂又不行。父子两之间是无形的硝烟,偏偏惹人生气的人,全然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秦帝咬咬牙,差点又把手边地砚台给砸出去。旁边伺候的李公公抹了下冷汗,大气不敢喘。良久,终是秦帝没忍住:“你就没什么话,同朕禀报?”
秦以寒睁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薄唇轻启:“无事。”
“你!”
秦帝拳头紧握,越看秦以寒这张脸越毒,不成器地家伙!“你同月琼楼何时关系这么好了?”
“何时?”
秦以寒偏了下头,想到今晚尽心尽力伺候地月挽卿,眼底带着抹笑意,看的秦帝肝疼。他很认真地想了会,轻描淡写道:“许是早就关系好上了……”“秦以寒!”
被他怒吼,秦以寒不悦地紧抿着唇。秦帝见他这副完全不想辩解地模样,深呼吸一口气,离开椅子地身体又给坐了回去:“想来你和月琼楼只是朋友情谊,朕看他最近在太史殿表现不错,此次接待使臣也没出差错,刚好荆州缺一任府尹,便派他去任职吧。”
把人给打发走了,他们也就不能经常见面,不过是一时冲动,不会有什么事。听到这话,秦以寒地不悦布满了整张脸,脸部肌肉都格外紧绷,那种自己的东西即将被人夺走地紧张感,让他内心狂躁暴动:“本王的人,你不许动半根汗毛!他哪里也不能去,只能留在本王身边!”
“秦以寒,你算什么东西?在朕的面前,你也不过就是个臣子!朕的决定,哪有你不同意的道理!”
“陛下!”
李公公吓得直接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递出茶杯:“您莫气,寒王殿下可能只是说的胡话!”
这对夫子,每次都是吵,就不能冷静下来好好谈一谈吗?被他这么一喊,秦帝倒是冷静下来了,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说的太重,正要说点什么给弥补过去,就见秦以寒那讥讽地笑容毫不掩饰地望着自己。“怎么?终于说出真心话了?我在你眼里和别的官比起来,不过就是多了一层血缘关系。但这层血缘关系本王不认,你又能奈我何?”
“你!”
还是没忍住,秦帝拿起李公公手上地茶杯直接给砸向了秦以寒,不同于以往地不躲。只见秦以寒微微抬手,强大地内力直接将茶杯偏转地一个方向,划过秦帝地耳侧,砸在了他身后地书架上。茶杯破碎声清脆,秦帝怔愣半晌,李公公更是瞪圆了双目,腿都吓软了。寒王他……他开始反抗了……“秦-以-寒-!”
他震怒地吼声振聋发聩,话更是半点不饶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堂堂王爷乃是一名断袖吗?你可知此事要是传出去,会对皇室造成什么样的骂名和嘲笑!”
秦以寒眼皮都没抬一下,周身却更为冷漠,看着陌生人般的眼神同秦帝对视:“本王就是喜欢月琼楼个男人又如何?不仅于此,本王还会取消和月挽卿的婚约,这辈子都不会娶任何一名女人,本王的身边,只能是月琼楼!”
“你……你……”秦帝被气的胸口发闷,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坐摊在椅子上。李公公见状,赶忙起身给他拍背,满脸焦急:“寒王殿下,您看陛下也不过是担心您……”“李公公,你虽伺候他多年,但终究不应插嘴。”
面对他绝对地警告,李公公脸僵了下,讪笑道:“是老奴逾越了,还请您见谅,但陛下地出发点,终究是希望王爷能好。”
秦以寒嗤笑一声,冷漠地望着喘着粗气的秦帝:“若真为本王好,为何不让本王自己选择?他不过是想继续操控本王的人生罢了!”
李公公暗叹一口气,寒王的执拗,比他想的更厉害。秦帝顺了一会儿,才恢复过来,眼中满是怒意,声音沙哑,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提及,格外清晰:“你不想自己好,难不成连你姐姐也不管了吗?还有你母妃地遗愿,全都要为一个男人,放弃了吗?你当真要当一个断袖,让你母妃在地底下也不安生?”
提到这两人,秦以寒也怒意横生,周身煞气瞬间爆发,屋内气压低到令人呼吸困难。“本王说了,本王只要月琼楼!”
“你若一意孤行,不同月琼楼分开,朕就拿你姐姐开刀,杀了她!”
“呵!”
秦以寒忽然冷笑,冷漠地睨视着秦帝:“你若要拿天下开玩笑,那本王便毁了你最在乎的天下。”
“本王的实力,你自个心里有数,姐姐和月琼楼都只能是本王的人,你若敢打他们的注意,那本王灭一个国,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说完,彻底没了耐心,按了下两眼,甩袖离去。秦帝见他离开,整个人垮了身体,一瞬间似老了十岁,眼神苍凉不敢置信。半晌,他猛地抬头,将桌上奏折全部打落在地,跟发了疯般乱砸东西。“陛下!陛下您冷静!”
李公公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想给他服下,却还是被打掉:“陛下,寒王殿下难得有喜欢的人,若让月琼楼待在他身边,定能让他收心,不去招惹其他事,陛下又何必太多执着?倒不如成全他一回。”
“你个狗奴才懂什么?那关乎皇族面子!他若是私下便罢了,可今日晚宴你是瞎了吗?他分明就是想昭告天下,自己给皇族蒙羞,喜欢上了个男人还想着到处炫耀!”
秦帝嘶吼完,一阵头晕目眩:“都怪月琼楼,要不是他出现,寒儿怎会越来越不听朕的话?他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