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大家看秦以寒的目光,都浮上不信任。“噗呲!”
一旁的月挽卿听完沈瑜的话,笑出了声道:“我瞧着沈大人身宽体肥的,一点也不像是为民操心劳力的模样,提前送来的粮食虽不多,但也足够撑到我们到达这个地方,只要你遵循旨意安抚百姓,他们怎么会暴动呢?”
沈瑜垂着的头眼中闪过杀意,也不知是那个不知好歹的,这个节骨眼上敢拆穿他。一抬头,就对上了月挽卿那双虽笑着,但眼中半点笑意也没有的眼睛。同旁边的秦以寒,一样吓人。“你又是何人?!寒王殿下尚未开口,你胆敢羞辱朝廷命官?”
月挽卿挑了下眉,看向秦以寒。秦以寒眼睛微眨,道:“此乃本王的王妃,纡尊降贵同你说话,是你的荣幸。”
沈瑜脸部僵了下,没想到月挽卿居然就是寒王妃,而寒王对他,言语也丝毫不留情。一路跟随的百姓听到月挽卿的身份,颇为惊讶。他们望着月挽卿,实在无法将她的身份,同方才城门外如同战士般的人对应上。月挽卿勾了下唇,转身向着门口的百姓。“你们都是城中的百姓,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这位沈大人说你们无理拆了粥铺,抢了草药,可有此事?”
跟在前头的都是听过月挽卿“演讲”的人,胆子也大了,忙不失地开口骂道。“放屁!我们根本没拆过粥铺!这狗官一开始还装装样子,在衙门门口给我们些稀粥喝喝,没过几天,就变成了米汤,到后面,连米汤都喝不上了!”
“还有那狗屁草药,我们从头到尾压根没见到过!他就是在说谎!”
有了带了头,其他人也纷纷将沈瑜是如何对待百姓的事,给全部吐苦水吐了出来。沈瑜越听脸色越难看,尤其是面对的还是秦以寒。脸上堆着的肥肉,因为面部扭曲而变得更加丑陋,挤在一起脸那双绿豆般的眼睛都快看不清。他爬着拖着,到了秦以寒面前。“寒王殿下!冤枉那!下官一心向民,却不料这群人都是白眼狼,不记下官的好,还当着您和王妃的面说谎,如此暴民,不罚不行那!”
见他靠近,秦以寒不动声色地带着月挽卿退后一步,让沈瑜的手抓空。沈瑜的手一下悬在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尴尬到不行。正要给自己再说点好话,就听到秦以寒不带半点波动的道:“本王有眼睛,能看清事实真相,至于你,身为父母官,闭门独享,苛待百姓,这条命,留着也没用。”
话音刚落,他手上的剑便朝着沈瑜心口刺去,又快速拔出。一道血迹喷射在地上,沈瑜不敢置信地瞪圆了双目,痛苦不堪。他怎么也没想到,秦以寒会直接动手伤人。身后的百姓也没想到,这位冷面王爷,会为他们说话,还大方承认信任他们。顿时,众人双眼冒光地盯着秦以寒,心中燃起了希望。月挽卿扫了眼晕厥的沈瑜,没有任何同情。她袖下扯了扯秦以寒的手,朝他眨巴了下眼,轻声道:“王爷,该你上场了。”
秦以寒望着她愣了下,薄唇微抿,眼尾带笑道:“王妃来。”
他不善言语,鼓动人心之事,她更合适。月挽卿也没推脱,朝左右精兵道:“看护好粮食,重新搭建粥蓬,将衙门内外不必要的东西搬空,当做临时医馆,为染病百姓看病……”月挽卿将一件件需要先准备的事吩咐,秦以寒站在一旁,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目光柔和。等所有事命令下去,精兵们便开始行动起来。衙门后乃是四合院,直接起了土灶,放了几口大锅熬粥。剩余衙门内的衙役见识了秦以寒的果断,不敢造次,被月挽卿叫去搬东西。不过半个时辰,躁动的民心在新来救治队伍,井然有序的操作下,无形被安抚好了不安。等粥蓬搭建完毕,院子后头的粥也差不多了。月挽卿走到门外,门外围着的百姓便主动让出一条道。暴雨已停,但不远处洪水依旧来势汹汹,她脚下无法流通的水,直接盖到了她的脚踝处,更别说许多百姓都被赶在外留守。她皱了下眉,正想询问秦以寒要怎么做,就见他不知何时披了一身蓑衣,身后跟着闷声不吭的秦以泠和一批人走了过来。“挽卿,本王需要立刻带人去治理洪水,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月挽卿愣了下,随即点头答应:“王爷放心,只要没人故意捣乱,我撑得住!”
她说着,有意看了眼脸色冷峻的秦以泠,翻了个白眼。秦以寒伸手摸了下她的头,走出了门外,对正在搬锅的衙役道。“你且去找一名熟悉情况和路线的衙役,跟本王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