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莲死了?龙琏当然是不信的。这个女人一向诡计多端,保不齐又想出了什么法子来折腾他。说不定她此刻就藏在某个地方,等着看他漏出伤心的模样,然后再跳出来狠狠地笑话他一番。他是不会让她得逞的。龙琏不顾何若等人的阻拦来到了木莲的房间,看着紧闭的房门,隔着门板轻声说道:“木莲,我给你一次机会,乖乖的走出来跟我一起回去,我便不计较你耍我的事情。”
没有回应。“木莲,你听到了没有?”
龙琏渐渐变得有些不耐烦,仿佛是为了印证什么一般,他狠狠地捶了一下房门,薄薄的门板被他打的震了一下。他尽力压着自己的声音,其中混杂着无尽的冷意,“马上出来,跟我回家。”
“惹怒我的代价你是知道的。”
明明全都是你做错了,你先背叛了我,你有什么资格生气?何若奇怪的看了龙琏一眼,大着胆子走过来推开了房门。屋子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住过人的痕迹。“木莲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就连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直到昨日涣书上神来过,才告知了我们木莲已经去了的消息……”何若的声音有些低,并不是伤心难过,而是龙琏那阴沉的脸色实在让她害怕。“涣书上神?”
龙琏猛地一回头哦,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你知道涣书上神在哪里?”
凤岭山禁地,涣书站在结界外头,仰着头望着天上的云卷云舒,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十分平静。直到有一道人影从远处走来,他才终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微微扬了扬唇:“太子殿下,你来了。”
龙琏的手紧紧握住,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我猜测你应该来的。”
涣书走近几步,来到龙琏面前,目带慈悲,“你是来找莲的吗?”
龙琏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又瞬间被人揪紧,连带着声音都开始颤抖:“她在这里吗?”
涣书似笑非笑:“她一直在这里。”
以前是,以后也是。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椁,龙琏有一瞬间的双腿酸软,险些跪倒在地。这是什么?“你不是想见莲吗?”
涣书拉着龙琏走近棺椁,他的力气远比看起来的要大,龙琏僵直着身体被他拖拽前行,宛如一具木偶。“你看。”
龙琏被涣书强按在棺椁面前,逼他去看里面躺着的女人。女人容颜是极美的,容色平静,甚至嘴角还带着笑,然而龙琏的注意力全不在这里。他愣愣的看着木莲的心口,那里破了一个大洞,空空的,没有心脏。“她的……心呢?”
话一出口龙琏就忽然反应过来了一样,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涣书,眼神里充满乞求,似乎希望从他心里听到否定的答案。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涣书微微笑着,残忍的吐出了一个名字:“雪茶。”
没错,木莲的心脏,此刻就在雪茶的身体里,不断的滋养着她的生命。为什么?龙琏迫切地想要问出这个问题,可是他却悲哀地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木莲为什么会死?为什么把自己的心脏送给雪茶?她明明那么讨厌雪茶。龙琏呆滞的看着木莲的面庞,看着她恬静的微笑,颤抖着流出了眼泪。你是为了我心疼你对不对?因为雪茶心脏出了问题,你看到我关心她,所以你生了气,嫉妒她是不是?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含笑的男声:“不知涣书上神是否在此处?”
涣书抬眸细听,片刻轻轻挥手将结界散去,那男子便大步走了进来,先是朝着涣书行了礼,紧接着便看到了立在一边的龙琏。“不想南海太子也在此处,看来今天运气不太好。”
毫不掩饰的嘲讽语气和笑容,正是一向与龙琏不对盘的火戎。“你来这里干什么?”
龙琏已经恢复了正常姿态,冷漠的看着火戎,周身气场强硬。火戎丝毫不惧的迎着龙琏的目光,冲着木莲的棺椁抬了抬下巴:“我是来带莲走的。”
“走?”
龙琏眼睛微眯,散发出更为压迫人的气息,“她凭什么跟你走?”
就算是真的死了,木莲就算是埋,也只能埋在他南海才对。而他火戎有什么资格把她带走?“不好意思,她的娘亲已经同意了。”
火戎从怀里掏出一份契约,仔细看去,竟然是何若所签署的自愿转让木莲尸身的契约。龙琏觉得这简直不可理喻,什么样的母亲会把自己女儿的尸体当做物品进行买卖?“就算真是离开这里,也应该是由我带走。”
龙琏上前几步,挡在火戎与棺椁中间。“你?”
火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启唇,“实话告诉你,如果让你带走,我宁愿一把火烧了它。也好还莲一个清净。”
若是真的交给龙琏,他怕莲死了都不得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