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白芷,也是在这样一个清晨,清冷如仙的姑娘毫无征兆撞在他的视线里,美得好像仙子下凡一样。那时司马墨甚至觉得,用仙子两个字来形容眼前的姑娘太过单薄,有些不配,可他又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说辞。从第一次见面起,司马墨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将这个姑娘娶回家,要她做他的妻子,一辈子疼她,爱她,将她护在掌心里。起先他对白芷展开了冒失又狂热的追求,一开始甚至吓到了这个姑娘,丹心洞主将他当成那种浪荡的登徒子,不允许他再踏进来半步。司马墨不管不顾,硬要往里闯,那时他刚踏入修仙一途,修为不精,竟硬生生被丹心洞主打断一条腿。对于修仙者来说,这样的伤只能算是小伤,只需三两天就能痊愈,可白芷却心生不忍,偷偷出来给他送了药。白芷还说,他日后千万别再来了,下一次丹心洞主就不止打断他一条腿。司马墨咧嘴笑了,“为了见你断腿又怎么样呢?你是仙子,可比我这条腿金贵多了。”
“花言巧语。”
白芷被逗笑了,唇角梨涡浅浅。司马墨扶着墙角,缓缓倒在地上。当初像仙子一样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叫他发誓要当做宝贝照看的姑娘,被他伤了整整两次。他毁了心爱的人一辈子,用命还都还不清。三日之后,白芷找到了辛安禹。他一直没有走远,始终在找机会,想要带白芷离开,没想到白芷自己先出来了。辛安禹又惊又喜,一把将白芷抱在怀里,脸上是失而复得的珍重。“你怎么会回来?那个恶魔他终于放过你了吗?”
白芷点头,苦笑道,“是,他终于放过我,因为我不能生育,所以他给了我一纸休书。”
辛安禹的表情僵硬了,他眼底有红光一闪,怒道,“他居然敢这样折辱你?”
白芷没看到他眼底的异样,只是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只要我与他此生再无干系就够了。”
“我们走吧,离朝华山远远的,这辈子再也不要回来了,过自己的日子,权当不认识这个人。”
“好。”
辛安禹温温柔柔的笑着,和往日里的形象没有任何差别,“相信我,生生世世司马墨都没有打扰你的机会了。”
这话白芷听着隐约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深思。她终于重获自由,只想马上离开,当天就和辛安禹走了。可她才走到半路,就听闻魔族大肆攻打朝华山的消息。白芷心里头不安的很,“这次居然是魔族主动出击,这也未免太奇怪了。”
司马墨和魔族对战十几年,名声早就已经传了出去,就连修仙界对他都忌惮三分,又何况是被按着打的魔族呢?辛安禹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轻轻摇头,语气之中很是不在意,“不过只是攻打朝华山罢了,没什么。”
“你怎么知道只是攻打朝华山呢?”
白芷反问,表情难得严肃,“世间修行之人都是一体,魔族一旦占领了朝华山,定然会对其他仙家下手,又怎能说是一家之祸呢?”
她的表情语气都太过严肃,辛安禹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我不过是和司马墨有旧仇,所以才会这般态度罢了。”
白芷立场坚定,“朝华山更多的,只是普通修仙子弟和无辜百姓。最终受苦受难的只是他们。”
辛安禹知道白芷生性良善,也不在这件事情上多加纠缠,“不是还有司马墨在吗?他是战神,就应该承担起责任来。”
提到这个人,白芷脸上的担忧之色就更加重了。“若是平时,我自然不担心,可他之前受伤了,不知是否痊愈。”
她不是在担心这个人,只是害怕他的身体状况会影响战况。“受伤?”
辛安禹微微沉了眼眸,一脸的若有所思,连手中的茶杯满出来了,都没察觉到。“茶溢出来了。”
白芷提醒道。辛安禹慌忙收回手,“抱歉,一时有些走神了,我再给你倒一杯。”
白芷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不必了,我有些困了,想要回去休息。”
“不行,这是安神茶,日日都要喝,可以让你睡得更好,断了就没药效了。”
辛安禹异常坚定,又重新泡了一壶茶。白芷看着他的动作,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全部咽了回去。深夜,月凉如水。辛安禹放出一抹灵力探查,确定那茶水已经起了作用,白芷睡得十分安稳,这才收回手,转身离开。他身形诡异,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之中,眼底红光闪烁,哪里还有白天那副清风朗月又温柔至极的模样。他走到事先商量好的地点,手里捏了一个法诀,一个阴森的山洞便凭空出现。里面有黑雾飘出来,辛安禹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径直走了进去。有说话声隐隐飘出来。“司马墨受伤了,消息确切。”
“不知道伤的有多重,但已经伤到没有灵力之人都能一眼看出。”
“这是攻打朝华山的最好机会,绝对不能让他休养生息缓过劲来。”
白芷听着这一番对话,心脏越来越冷。她不敢相信,自己最后的亲人,无比信任的辛安禹,居然做出了背叛修仙界,投靠魔族这种事情。那些对话像是刀子一样扎在她的心口上,让她遍体发寒,牙齿都在咯咯打颤。等到辛安禹终于密谋结束之后,一出来见到的就是脸色苍白,满眼不敢置信的白芷。他大惊失色,情绪激动之下,无法控制体内的魔气波动,一双眼睛变得猩红无比,在暗夜里看上去尤为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