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清晨,薄亦琳见薄亦琛回来了,他换了一身衣服,就要去医院。而她,则被吓了一跳。只见男人神色颓废,周身弥漫着烟味,满眼的红丝表明他两天未入眠。“哥,你不要这样,嫂子会醒过来的……”薄亦琛没有言语,深邃的眸失去神采般,不知在想些什么。薄亦琳还想开口劝慰,电话铃声打断了她,接起电话,是医院打来的——“哥,嫂子醒了!”
薄亦琛双手一颤,指间的香烟掉落在地,他却无暇顾及,抓起外套,风一般朝门外跑去。跑车在路上飞驰,来到病房外时,薄亦琛迟迟不敢进去,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阻挡了他。薄亦琳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后,知道他在怕什么,她无奈摇头,只好自己先进了病房。病房里,夏夜静静坐在病床上。宽大的病服套在身上,更显得她身体单薄。她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水灵的眸早已没了光彩,没有一丝焦距。如果不是轻微的呼吸声,薄亦琳会以为看到的是一个人偶。“嫂子……”“孩子没了,是吗?”
沙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死水一样。薄亦琳紧咬双唇,红着眼,不知所措的看着夏夜。夏夜却笑了,眼角微弯,“这也挺好的。”
“嫂子,不是这样的!”
薄亦琳哭着猛摇头,想抓住她的手,可夏夜却躲开了。她依然笑着,摆摆手道:“别碰我,也别靠近我……把我送回黑屋吧,那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
“不!嫂子,我们都知道你是无辜的,对不起……”“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夏夜苦笑,“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想害死你,是我让人开车撞你的……也是我找人去绑架伊可人,让人侮辱她,害得她被摘掉子宫……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抓我吧,把我抓回去黑屋吧。”
夏夜呵呵笑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毫无生机。她看着薄亦琳,脸上的笑容看得人心里发凉,却也更加心酸。薄亦琛站在门外,听着她的话,心里早已经被刺得千疮百孔。她已经把自己的心锁进牢笼,拒绝任何人的接近和触碰。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如何挽回,如何补救。薄亦琳哭得不能自已,她不停的摇头说:“不是这样的!嫂子,我知道你恨,你恨我们!都是我们对不起你,我求你不要在这样说了,我真的好愧疚……”“亦琳,不用愧疚。判我死刑,我什么都认!我坏事做尽,我人尽可夫!”
“不要再说了!”
薄亦琛忍不住冲进来,心痛的看着夏夜。他摇头,声音沙哑道:“夏夜,这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是混蛋,人渣,你恨我吧!”
夏夜淡淡的看着他,轻轻摇头,声音冷漠到了极点:“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自作多情,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所以我遭到报应了。”
她说着,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继续道:“我向你坦白,伊可人的事是我策划的,薄亦琳也是我想杀的。听清楚了吗?你从来没有冤枉我,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薄亦琛深深的看着她,幽黑的眸闪烁着悔恨和痛苦。此时此刻,他只愿她活着,那怕付出他的生命为代价,都甘之如饴。薄亦琛上前一步,想抱住她。可是夏夜却不住蜷起身子往床角缩去——“别过来……”薄亦琳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了,她哭着跑出去,很快病房里只剩下两人。“夏夜,对不起!”
薄亦琛双膝跪下,他的每一句对不起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别跟我说对不起,我不配。”
夏夜边说边笑,笑意却不达眼睛,她的眼里始终只有冰冷,刺骨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