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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入天荒此生定(1 / 1)

凌厉一斩直奔他而来,耀眼光芒到他面前却突然消散了,身前的空间仿佛被刚才的斩击划破了一个口子,他扒开裂缝向里面望去。漆黑的世界中只有一条白色干线像是一条长河,流出许多枝杈,那些枝杈个个都像个漩涡一圈圈地盘旋,那些轨迹最后竟都折返到主干之中。他将手插到一个漩涡中心,忽然听见咔嚓一声,然后就是刺耳的响。

周由惊魂未定地关掉闹钟,试图回想着刚才梦中的景象,但那些记忆像是转瞬即逝,如今什么都记不得了。他叹了口气,怎么毕业季的压力这么大,投出去的简历都如石沉大海。他看着窗外,其实若是回到这小县城找个稳定的铁饭碗,找个聊得来的姑娘过完波澜不惊的人生,好像也不难啊。

想到这他笑了,怎么会啊,他的野心,他的创伤和种种回忆,都不会同意的。自己好像快三年没回家了,若不是爷爷病重,他的父母应该也不会叫他回来,一想到他的父母,他又叹了气。唉,一个儿子对父母能有什么怨恨,失望罢了。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折腾了一早晨,他又回到了窗边发呆。做点什么呢。医院那头爷爷已经稳定了,也不用再去,何况他父母也在。吃个早饭吗?好久都没有这样的事了……就在他盘算着吃什么的时候,一颗流星般的东西划破天空,落在了远处,悄无声息的,甚至没掀起一点尘土。

那道轨迹,即便是在白天也无比清晰……梦中的一斩再次浮现!他的头一阵刺痛,电话也突然响起。他揉着脑袋接了电话,甚至都看不清是谁打来的。

“喂,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是王镝,“你到哪儿了?我们几个快到了。”

“啊?”

周由被问懵了。

“你小子,你不会还没出门吧。你刚才叫我们赶紧去,自己躺着是吧。”

“我?”

什么时候说的,周由有些疑惑,“啊那个,刚接了个电话,马上出门,马上。”

他应付道。

“你个狗贼,你最好有事嗷,”丁韦序在那头抢过了电话,“我这玩一下午刚要吃饭,你给我喊出来了,自己在家躺被窝。”

下午?周由点亮屏幕一看,十六点四十二,自己不是刚起床吗。“等会等会,有点乱。”

“你可别乱了,赶紧出来,马上到了。非得让哥几个等你。”

“行,你发个位置,马上到。”

周由已经有些漫不经心了。

“你是不有病?位置不是你告诉我们的吗。”

“啊?啊,那个你发个我看看什么路线快。”

他搪塞道。

“快点快点,我们等一分钟就砍你一刀。”

挂了电话,周由还是有些回不过神,难道自己的精神状态都这么差了吗,他不信邪地翻开通话记录,上午十点呼出,通话八分钟。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自己这一天的时间都哪去了,他的手心已经出汗了,他真的怕自己此刻已是病入膏肓。

车上,“这小子好像傻了。”

丁韦序摇摇头。

“我估计啊,他是又喝多了。”

副驾驶的于博低头说到,“你们知道他和家里咋回事吗?”

“不好说,没打听过。哎师傅前边右转靠边停就行。”

王镝一把夺过丁韦序手机开始付款。“唉你大爷……”

等周由到湖边公园的时候,三人已经在了,他绕到几人身后,人未到,脚先至,回馈他的是一圈正义围殴。“停停停,不至于,我看看怎么回事。”

他赶紧抛出话题才得以脱困。他一边整理着屁股上的鞋印,一边向前探去。

这个坑估摸着有两米深,坑里有一角东西在泛着阵阵金光。“这什么?”

他问道。

“应该就是你说那个从天上掉下来的。”

王镝尝试用手机拍照,结果画面却是比肉眼看的还模糊,“我日,这玩意有辐射。”

几人闻言连忙后退好几步。周由有些好奇,他到底在电话里都说过什么,“那怎么办,老王下去看看?你不值钱。”

“滚。”

“你在这问谁怎么办呢,不是你说给我们整个好活吗,问你是啥你还不说,整半天谋杀义父是吧,”丁韦序掐着周由脖子说着,“但是老王下去看看真行,你皮厚。”

“……俩小兔崽子。”

王镝沉默了一会,像是真的在思考。

今天的一切都太奇怪了,周由的直觉告诉着他,或许该下去看看。略作权衡后,他向坑边走去。丁韦序忙按住他的肩膀,“诶你是真不怕啊。”

“我感觉得下去看看,看一眼就上来应该没啥事吧。”

丁韦序和王镝两人面面相觑,又看向于博。“不是,看我干啥啊,又不是我要下去。”

“你不是狗头军师吗,出个主意。”

“那,那能有啥主意,他啥时候听劝过,”于博有些无奈,“你再拦他,他都得给你拉下去。”

周由闻言,像是恍然大悟般钳住了丁韦序的手,“也不是不行。”

“下就下吧,你要是有啥感觉就让哥几个给你拉上来。王大夫坐镇你还不信吗。”

于博拍了拍王镝。“那确实。”

老王抱肩而立。

“那我还是死下边吧。”

周由说着来到了坑边,“哎对,我的宝贝手机可别搞得不能用了。”

他一掏出手机,就又想起了那条诡异的通话。几人也纷纷把手机放的远远的,生怕被影响到。周由一跃而下,三人蹲在坑边。

此时已是接近六点,有许多细节在黄昏下都注意不到。周由打量着周围,这个坑应该有两米五左右,直径接近两米,这壁面令他惊叹。这个坑若是砸出来的根本不可能,墙壁整齐的像一块刀切的蛋糕。

他向那发光物走去,“你行不行啊。”

上边传来了丁韦序的声音。

“现在还没事。”

他俯下身,小心地提着露出的一角将其从土中拔出。“这是……”

他拂去上面的泥土,眼前这东西像个香炉一般,不大,仍泛着金光,之前漏在外面的是它的一只脚。坑外的几人虽然看不真切,但仍是屏住了呼吸。

又是一阵光芒过后,那金光竟然不再闪烁了,像是流体一般,向周由的手流去。周由胆大,但他不是不怕,他忙一甩手,将香炉扔了出去。它就静静地悬在空中。

“怎么回事!”

于博忙问道。周由一摆手,再次向前探去,他透过炉盖向里面望去,漆黑一片。怎么,这么熟悉。炉中突然生烟,直挺挺地向上升,又突然开始分出几个细岔,一圈圈地转后又并回进了主线继续上升。

“这……”周由梦中场景终于回想起来,这线和这漩涡到底是什么?这缕烟好像变亮了,是错觉吗,不,它还在变亮。凌厉一斩!

周由刚想向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那道光芒将几人彻底笼罩。

当城市的灯火和路灯一同亮起时,公园的某一处和往常一样,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没有坑,没有香炉,倒是有四部手机留给路过的有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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