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陈深发现街道上来往的人远比以前要少。 “怎么关门了?”
他来到醉仙楼,想买些好酒好菜带回去,却发现大门紧闭。 “这位大哥,醉仙楼怎么关门了,昨天不是还开得好好的吗?”
他向酒楼旁边店铺的老板问道。 “关了,城中很多家族势力都迁移到别的城池,客人少了些,店家觉得安王城不太平,便将酒楼转手卖了。”
那位老板简单的说了句。 陈深点点头,只得转身离开,去了城中第二好吃酒楼,不是味道第二,而是名字就叫第二好吃。 路上,不少店铺关了门。 “那些啊,原都是王家产业,几天前全族迁徙,这些铺子也不要了。”
问了路人才知,关门的皆是家族产业,是修士家族。 这些修士嗅觉灵敏,更或者说,危机感强烈,哪怕安王府往后遭劫时不会反抗,不会生事端,也不愿意赌。 早日搬迁,便可置身事外。 陈深轻轻摇头,去了第二好吃酒楼,还好,这家酒楼没关,如今醉仙楼不在,已然独大,堪称安王城第一酒楼,楼内客人很多,门庭若市。 他买了些酒菜,便往十三号街道走去。 回到宅院,木小瑾正站在门口相迎。 “师弟回来啦。”
她连忙上前挽住陈深胳膊,笑道。 这段时日安王府人人自危,她也明白,安王府要不太平了,以前安宁的日子恐怕不会持续多久,所以特别珍惜现在。 走入院落。 “现在大夏进行削藩,师弟你身为紫园气运师,会否有危险?”
木小瑾又说道,脸上带着愁容。 周王府被遣散的气运师结局她也已听说,陈深为紫园气运师,若是安王遭劫,恐怕对方难以明哲保身。 “不用担心,仙朝削藩,绝非世俗那么简单,可以今天抓这个,明日贬那个,若是逼急了,诸王也不是吃素的,削藩会有很大的时间跨度。 而这些时间,便是我等积蓄实力的机会。”
陈深虽有紧迫感,但也不急。 而且,若是某位王侯反了,那么文光的注意,便会偏移,时间跨度会更大。 文光历一百六十三年。 大夏一片祥和,似乎并未因为周王被废而受到影响。 但其中有多少风谲云诡,谁又可知,各大王府到底是坐以待毙,只求文光不赶尽杀绝,还是说,在做各种准备。 “花了五年时间,修为终于突破至化神九层后期。”
陈深站在院落花园中,自语道。 随着境界越高,所花时间便越长,他哪怕天赋无双,也无法快速破境。 接着,他走出院落,前往紫园论道。 “越发冷清了,剩下的要么是扎根太深,舍不得离去的强横家族,要么自身实力不足,去其他地方,也难生存。”
路上,望着街道上日渐稀少的百姓,陈深呢喃道。 来到园中,一个个气运师脸色也无往日的自在,脸上都带着忧色。 只有紫鹤宗师以上,还能保持平静。 因为周王气运师,皇陵只带走了紫鹤宗师以上人物。 没过多久,论道开始。 “以前拼命钻研山河术,便是想一展风采,夺得第一,获取资源,而今得了这第一,我却感觉不到开心。”
那是一位白雁宗师,第一次夺得白雁气运师头筹,不过表现得不是很高兴。 “你就知足吧,你看看小李,至今还在准宗师之下徘徊,每次论道都垫底,看他多高兴啊。”
白雁气运师们讨论的时候,绿雀师们开始论道。 哧! 一团气运紫气被抓取,放入论道场中,接着,一道光幕生起。 “开始吧!”
陈深盘坐在论道场上方,朗声道。 紫鹤并没有论道赛,他是来主持比赛的紫鹤师之一。 “刚来时,我只是一个白雁小气运师,如今,却成为了高高在上的主持者。”
陈深一叹,不过还好,摘取了绿雀之王的称号。 下方论道已开始。 半个多时辰后。 “张平好厉害,当年我们一起入紫园,如今他取了绿雀师前三名,而我还是白雁!”
有白雁气运师感叹道。 当年同一批的,就几个晋升绿雀,其余还在白雁气运师中沉淀。 “是厉害,看见他头顶盘坐的紫鹤大师没有,也是同一批的。”
“........”那位白雁师。 “........”张平。 这话让他们都感觉受到了羞辱。 “陈深...” 许文静宋煜橙三人组站在一群白雁气运师当中,毫不起眼。 他们望着高空中的身影,脸色复杂。 那时通过家族运作,进入紫园,便是想获取大墓名额,为家族换得利益。 但这么多年过去,赚取的都还没回本。 若是给他们时间,绝对有得赚,可惜文光削藩,大墓无人问津,怕是以后也难以有机会了。 而当初被视为不如自己的人,赚得盆满钵满,都要流油了,还是尊贵的紫鹤大师,化神追随,给他们这同批人主持论道。 ....... 文光历一百六十五年。 大夏平静,文光帝还是没有进一步动作。 “差一些,再有一年,便能突破圆满。”
宅院中,陈深估摸自己的修为。 “晋升紫鹤大师,便不用再掩藏天赋,当继续钻研下去。”
“师弟,紫园未来已经能预见,为何还要在紫金山河术上浪费时间?”
木小瑾奇怪。 “气运一道玄之又玄,现在用不着,以后也许会有用上的一天,而且,若是安王府真的遭劫,我若是晋升紫鹤宗师,还能平安渡过劫难,被选去皇陵也说不定。”
陈深解释道。 一年后,风平浪静,他修为突破至化神圆满。 “真尊,不远矣!”
陈深雄姿英发,眼眸闪过可怕的光束。 紫园。 惯例的论道依然持续,这一次,陈深参加了紫鹤论道,金鳞师亲自主持。 哧! 天尊李武协助金鳞,为一众紫鹤大师划出论道场。 “老赵,紫鹤中,就你与你学生垫底,此次论道,就不知你这学生,会不会超过你。”
有紫鹤大师打趣道。 赵德才面色平静,并未觉得失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达者为师,这有什么不好?”
不过当结果出来,老赵真的垫底后,这位一向善授徒的紫鹤师脸色微微发黑。 陈深晋升紫鹤才几年,连他这个老师都超越了,老脸多少有些挂不住。 “恭喜老赵,学生出师了!”
有人向他道贺,老赵脸更黑了。 “站住!”
正当所有气运师要离开时,上方的金鳞师突然脸色一变,沉声喝道。 众人回头,不明觉厉。 “你偷用了气运!”
金鳞师拦住一位青年,皱眉道。 那位青年脸色大变,惨白无比,身体瑟瑟发抖,当场被吓得魂不附体,露了马脚。 “大师饶命。”
他跪地哀求: “周王府大部分气运师在周王遭劫后被截杀,以我天资实力,不可能入皇陵,我只能借助气运修行,只希望紫园烟消云散的那天,能有几分实力自保。”
“你犯了禁忌!”
金鳞师不为所动,冷漠道。 “大师饶命,我以后再也不犯,给个机会。”
青年抱住金鳞师的大腿,磕头求饶。 “气运师借助气运修行,是大忌,你犯了死罪,我帮不了。”
“饶命,饶命!”
“文光帝灭周王府,皇陵遣散气运师,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我只能如此,明明皆是为大夏效力,为何我们底层的气运师却得不到庇护?这不公平,根本不公平!”
青年说到最后,几乎是咆哮着吼出去的。 不过没人为他说话,李武一言不发,将其带入王府,已是死劫。 “那是我们白雁气运师的小李,我们常笑话他垫底,还以为他多年来习惯了,没想,最后还是走了极端。”
“唉,这几年看他很乐观,时常挂着笑脸,原来是偷偷借助气运修行,我说呢,为何他修为进境这么快。”
看着挣扎着被天尊带走的小李,众人脸上没有幸灾乐祸,反而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可悲,可叹。”
一直不为所动的金鳞师叹息一声。 而且说起来,对方还是他觉察出来的。 若是不点明,小李会否能逃过一劫? 不会的。 “莫要学小李,气运师借助气运修行,是大忌,是死罪,我若不察,以后皇陵来人查到,怕是会惹来灭族之祸。”
金鳞师看向众气运师,警告一声,便消失在原地。 “但我们这些底层气运师,在未来,恐怕横竖都是死吧。”
有人轻声呢喃。 “唉。”
陈深叹息,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