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要早起赶火车,沈绾当晚睡得很早。顾卫东干完活,推门进屋的时候,沈绾已经睡着了。顾卫东没有立刻上床。而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了一会沈绾的睡颜。月光打在沈绾的睫毛上,垂下一片阴影。肩膀随着她均匀的呼吸,轻轻抽动。顾卫东贪婪的看了好一会,这才轻轻上床。伸长手臂,将沈绾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沈绾迷糊间,感觉旁边有个火炉。睡了半天,也没把被窝睡暖和的她。被火炉的手轻轻一带,就自觉的朝热源滚了过去。沈绾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旁边已经没人了。吓得沈绾赶忙看了眼手表。发现没睡过,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爬起来收拾东西。沈绾将随身要用的东西装好。准备拿到堂屋,放进她昨天就收拾好的包里。沈绾刚出房间,就听到灶房那边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靠近一看,顾婶子正在灶房里忙活。顾母探出头:“小沈起来啦,给你摊了饼子,还有卤了牛肉和鸡蛋,马上就好了,你带着路上吃。”
沈绾惊讶,顾婶子这是半夜就起来卤鸡蛋摊饼子了?沈绾赶忙道:“妈,你快别弄了。弄那么多,我也带不了。而且也就坐一会火车,不用吃东西。”
沈绾话音刚落,顾卫东就拎着堂屋的两个大包出来:“东西都收拾好了,还有什么要装的?”
沈绾不解的看着顾卫东:“顾卫东,你这是干什么?”
顾卫东理所当然:“陪你去鹏城。”
沈绾“啊?”
了一声,瞪大眼睛。顾卫东要陪自己去鹏城?这事她怎么不知道。还是说,自己之前说去鹏城的事,顾卫东之所以一直没吭声。是因为他觉得,他要跟自己一起去?沈绾想告诉顾卫东,他会错意了,又怕顾卫东觉得尴尬。沈绾只能委婉的说道:“那个,顾卫东,你可能去不了,我忘了开你的证明。”
顾卫东放下袋子,手伸进包里,拿出一沓证明。沈绾定睛一看,里面不仅有顾卫东的身份证明,介绍信,甚至还有他跟自己的夫妻证明。沈绾嘴角抽了抽。她跟顾卫东都没领证,他去哪开的夫妻证明!顾卫东问沈绾:“这些证明够吗?”
沈绾迟疑的点头:“够是够,不过,农机厂那边怎么办?”
顾卫东:“请假了。”
沈绾问题一个接一个,顾卫东总算觉出不对味来。他看向沈绾:“你不想让我去?”
顾母这时候也拎着摊好的饼子,从灶房里出来。她顺嘴道:“小沈,没事,就让卫东陪你去。到时候去医院,也有人搭把手。”
顾卫东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顾婶子则一脸殷切。沈绾没办法,只能干笑道:“那行,咱们一起去。其实之前我就想让卫东一起去来着,就是忘了开证明,呵呵。”
说完,沈绾朝顾卫东道:“时间差不多了,那咱们走吧。”
顾卫东嘴角一勾:“好。”
沈绾提前付了钱,跟刘叔约好,让他早上送他们去火车站。到了车站,三人下车。沈绾看着一旁拎着大包小包的顾卫东,还是有些不放心。沈绾语重心长:“顾卫东,我这一趟去鹏城,估计得好几天才回来。农机厂那边,你真的可以请这么长时间假吗?”
顾卫东退伍回来后,在大队待了那么久,才好不容易找到农机厂的工作。要是因为这事,把工作丢了,那自己可就罪过了。顾卫东对上沈绾的视线,刚要开口。突然伸手,一把将沈绾揽进自己怀里。沈绾猝不及防,撞在顾卫东的胸膛上,感觉到布料下结实的身躯,顿时涨红了脸。沈绾:“顾卫东这么多人,你干什么…”沈绾费劲儿的仰起头。然后就看见,顾卫东一脸警告的盯着一个离自己不远的那人。那男人身形佝偻,一双眼睛贼溜溜的。那男人被顾卫东看得浑身发凉,赶忙转头逃跑。沈绾立刻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差点遭遇什么,伸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口袋。虽说沈绾这次出远门,为了以防万一,在贴身的衣服上缝了好几个内包。但为了方便起见,她的外包里,也放了钱和票的。要是刚才自己的东西被偷了抢了。虽说损失不大,但也很影响心情。也别是外婆去做的这个手术,情绪对手术结果的影响非常大。顾卫东吓退那个扒手后,低头有些无奈的看着沈绾。沈绾默默闭嘴,再也不提,让顾卫东要不还是回去的话了。她真是太久没出过远门。忘了这个时候的火车站,扒手和抢劫有多么盛行。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她既要照顾外婆,又要小心这小心那,确实忙活不过来。沈绾从顾卫东怀里出来,跟顾卫东道谢:“顾卫东,那这一趟,就麻烦你了。”
顾卫东颔首:“不用。”
沈绾朝顾卫东笑了笑,心里有些苦涩。当初她曾跟顾卫东说好,这场婚姻就是一场合作。但是怎么的,自己欠顾卫东的就越来越多了呢。甚至,都没个机会让自己还点什么。沈绾买好票,工作人员在闸口那扯着嗓子大喊,要去鹏城的赶快上车。沈绾和顾卫东赶忙扶着外婆上车。太平镇离鹏城并不远,拢共就三个多小时的火车。沈外婆刚上车的时候,还能跟沈绾回忆一下,自己年轻出远门时的见闻。一个多小时后,就开始闭眼,靠在座位上开始打呼。沈绾静静的看着窗外。树木开始倒退,房屋越来越多。沈绾的眼睛渐渐开始发亮。到鹏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