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蜡烛,貌似买假了,燃了后,火焰摇曳数下就灭,你......你在吗?”
借着微弱的月光,穿过拱型木门,走进内厅,刚越过屏风,就听到阮寒梅虚弱的声音。 “公子,咳咳,梅儿今晚身子不大舒服,怕是不能侍奉了,要不......你回玉琼院吧!”
该死的臭道士,自己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从未想过害人,他却不给人一条活路。 适才,在大街上,施法救下一失足坠楼的小孩,没成想,感恩之语还没听到,就被臭道士瞄上,扭打一番,不敌之后,施法逃跑。 那厮竟穷追不舍,甩过来的符箓,甚是厉害,震得她胸口现在还难受着,若不是戴着极阴玉镯,这会子怕是连人形都维持不了。 “寒梅,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就去请大夫!”
池宇凑近温声道。 “别,老毛病了,就是肚子有点痛,忍忍就好了!”
阮寒梅抚摸着小腹,神情甚是为难,模棱两可的说辞,目的就是让对方误会。 池宇也借坡下驴,佯装很尴尬,道:“那,那你好好休息,我,我去煮点红枣糖水来,你喝了暖暖身子!”
“公子,不......” 话音未落,房间却早没某人的影子,她叹了一口气,复又觉得心里暖暖的,被人贴心照顾的感觉,就是好啊! 烧个炭,煮个水,放点红糖跟红枣,如此简单,厨房小白池宇,还是能驾驭的。 不一会,摸黑端回一碗热气腾腾的糖水,轻舀一勺,微微吹散热气,再喂给她喝,一勺一勺喂其喝完后,让其平躺,又给她加了床被子。 “瞧你这小手凉的,到了深冬,可不得凉成冰碴子!”
极阴玉镯,源源不断提供阴气,这会子,已经不那么难受了,可满身大汗,头发打缕,妆容也花了,她可不想让情郎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有公子陪着,再冷的天,奴家的心,也是暖的,对了,蜡烛棉芯貌似被水浸过,甭点了,忙活半天,也是点不着的!”
“我就说嘛,点不着,绝不是我的技术问题。跟你说个趣事,让你高兴高兴,今天,回梅林的路上,遇到一道士,声称要追邪物,可他上来又是赠护身符,又是索要银子的,瞧着不像好人,我便给他指了条错路!”
听了这话,阮寒梅心里一咯噔,暗道原来没看错,那的确是安旭的马车,缘也,臭道士没追上来,合着是他打岔,顺便还指错了路。 嘴上虽不能言谢,但心里可以说啊! 叮! 本次接触,阮寒梅对你感恩值+5,总感恩值为70,奖励500积分,请宿主注意查收。 池宇:原来,女主角无需当面感谢,也是能收到感恩值的。 “公子,道士赠的护身符,你收了吗?”
事关隐藏身份,阮寒梅不得不担忧。 “说是赠,其实是卖,一张十两银子,我和阿牛,可不肯当冤大头。”
“这跟阿牛又有何关系?”
“那道士称阿牛印堂发黑,气短无力,还弓着背,说他被妖邪缠住,再不管,恐有性命之忧!”
闻言,阮寒梅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自己和车夫接触甚少,又有极阴玉镯护着,邪气根本不会外漏,更没有害人性命一说了,莫非......算了,明天仔细探查一番。 “道士,有得道的,也有骗人钱财的,京城人这么多,遇到啥样的也不奇怪,公子,天色已晚,早点休息吧!”
“成,我先把碗放回去!”
池宇走后,阮寒梅施法,除去身上汗气,又摸黑来到书案前,笔尖沾着油彩,熟练地绘画。 末了,往脸上一敷,嘴角微扬,浅浅一笑,便是倾城之美,不过,细看还能发现其眼尾暗含一丝疲惫。 “黑灯瞎火,还打算画画?”
立足老半天的池宇,特意等她画完才开口道。 啪! 画笔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你何时进来的?”
该死,都怪那个臭道士,‘油彩涂画’每三日一次就成,若不是遇见了那厮,断不会乱了节奏。 “刚到,没烛光,今晚就别画画了,你明天还要早起,早点休息吧!”
“嗯!”
今夜,池宇体谅她被道士追,便没有缠着温存,只是轻轻将人揽在怀里,一夜好眠无梦。 翌日,大清早,到处找食的麻雀,立在梅树枝上,叽叽喳喳,甚是吵闹。 阮寒梅指腹微动,刹那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熟睡的某人,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她知道某人爱睡懒觉,是以下榻洗漱的声音很轻,不一会,收拾好,立在梅林口等马车。 咯吱!咯吱! 顶着大大黑眼圈的阿牛,眯着眼打着哈欠,缓缓驾车驶来。 印堂发黑,含胸驼背,精力外泄,眼袋耷拉,明显是邪气入体的典型特征! 怪自己太过自信,认为只要有自己在,普通邪物绝不敢靠近‘王安旭’及其身边的人,没成想每日都会见上几面,但每次都没仔细打量过的车夫,竟然会被邪物缠上。 精元,外泄严重,那邪物八成是靠美色诱惑。 “阿牛,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找个知冷知热的人了,喜欢何种性格的女孩?跟我说说,帮你介绍几个合适的!”
明问,太过直白,容易引起怀疑,且对方很可能会选择隐瞒,暗问,若被邪物美色迷住,断不会答应。 一听要介绍媳妇,阿牛乐得合不拢嘴,摸着后脑勺,傻呵呵道: “阮姑娘,您真是人美心善啊!跟您说句实话,阿牛想娶媳妇想好几年了。我想找个脾气温顺的、会做饭会操持家务的、能生养的,若是再生得漂亮些,那可就太好了。”
听完这话,一直观察其微表情的阮寒梅,眉头蹙得越发厉害。 呃,他这副巴不得立即抱美人归的猴急样,身边委实不像是有以美色魅惑男人上当的邪物啊! 忽的,名为阿兔的马儿,长吁数声,尥起前蹄,鼻孔直奔水雾,铜铃般的大眼睛,怒瞪紫衣女子,明显被气得不轻啊! “阿兔,阿牛在呐,别怕!”
向来胆小的车夫,竟不怕被马儿伤到,大步上前,搂着马儿,不停地说宽慰之语。 那神情,那姿态,那语气,仿佛在哄闹小脾气的恋人。 偏偏马儿还吃他那一套,没一会功夫,前蹄落地,不仅不闹腾了,反而歪着脑袋,宠溺地蹭了蹭车夫的额头,眼珠撇向阮寒梅时,带点嘚瑟、鄙夷、傲娇意味。 而且,随着一人一马的亲密接触,一缕丝线状的灰雾,飘入车夫阿牛体内,再飘出时,尾端坠着白光,那是他的精元啊! 怪不得,马儿越来越肥膘,车夫越来越颓,原来如此! “阿牛,这马儿毛发锃亮,体格匀称强健,蹄儿有力,不似寻常拉车的马儿,你是如何寻到它的?”
一说起这个,车夫就来劲了,背也不弓了,精神头也上来了,侃侃而谈道:“这说来就有些话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