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南倒是来得快当,见面就问萧默。
“哥,你还真沉得住气,安姐的死一定是秦春秋那个老王八蛋干的,你还在磨唧个啥?居然还在医院转悠,你是找到了这个老王八蛋的实锤啦?”萧默:“齐大婶,你觉得凶手真的是秦春秋吗?”
齐南相当笃定:“那还能有谁?这个狡猾的老狐狸,案发当天晚上的监控来看,他应该是最后与安姐在一起的人。他知道新湖公园地形复杂,很多地方监控探头都照不到,觉得我们找不到证据。所以才死活不承认。”
秦春秋是与不是凶手?萧默无法判断,如果是,他需要做的就是找到让秦春秋伏法的证据。 如果不是,他也需要找到让凶手浮出水面的证据。 现在关键的人物还是那个夜探乔安住处的神秘人,他到底拿走了什么东西? “齐大婶,证明秦春秋就是凶手的证据就在这所医院内,咱们今天晚上就算是找遍医院的犄角旮旯,也要找出来。”
齐南不太明白:“哥,找什么证据?好找不?”
“好找我还找你来干什么?这个证据就是一个人。”
医院的医务科室,萧默都找过了,剩下的就是行政部门,职能部门等等一些他认为不太可能的地方还没有找过。 白天的时候也许那个人没有当班也不一定,这个时候是晚上,重新搜寻医务科室也是一定的。 有了齐南这个帮手,分工合作,萧默下定决心,今儿个晚上,就算通宵也得揪出这个人来。 凌晨三点,医院后面的停车场,萧默坐在车里,看着面前的这一座寂静的医院大楼,神情严肃。 明天下午,乔安的母亲将在舅舅和刘淼的陪同下乘坐飞机抵达春阳市。 在这之前,如果还是不能为乔安的死找到一个结果的话,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乔母。 齐南端着一盒泡面上了车。 “可饿死我了,哥,你要不要来一点?”
萧默摆了摆手:“大婶,你说这个人会不会不是医院的?”
齐南顾着吃面,含混不清的回答萧默。 “谁知道呢?能用到消毒水的又不止医院这一个地方。”
齐南虽然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萧默在内心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乔安在医院工作,平时的交际圈也小。 这个神秘人说他不是医院的,可能性非常小。 齐南一盒泡面还没有吃完。 医院后面的地下通道里传出一阵又一阵哭声。 那里,萧默不陌生,医院的太平间就在地下一层,不知道有多少受害人魂归天国之后就从抢救室给推到这里,作为一名刑警,他是这里的常客,与死者做最后的对话是工作内容之一。 他问齐南:“大婶,太平间你去过了吗?”
齐南猛喝了一大口面汤。 “没,那个地方大晚上阴森森的,我害怕。”
“你娃枉为男儿身,胆子小成这样。”
齐南不服:“谁规定男人就非得胆大啦?再说了,医院那么多人,你觉得和安姐打交道的人会是在太平间工作的人吗?”
这娃,为自己的胆小找的理由还挺多,但这个人会不会是太平间的人呢?齐南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地下通道里的哭声渐隐渐小,直至再也没声。 医院这个地方,生与死总是天天在上演,来到这个世间自己为自己哭一声,走的时候,家人哭一声,似乎是人生必经的过场。 萧默的眼睛毫无焦距地瞅着前面那黑黝黝的地下通道,脑子里数个问号一直在问。 那个人是谁?他身上的消毒水味道到底是从何而来? 脑海里努力回想那天晚上那个人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的身影,是有什么细节是自己忽略了呢? 到底是这个通往太平间的地下通道给了他灵感。 那个人身上的消毒水味道与乔安身上的味道虽有相似,却又有着不同,里面夹杂着一股难以表述的味道。 仔细一想,那是一股腐烂的味道。 他一拍方向盘:“靠,我怎么没有想到?”
这冷不丁的一拍到将齐南给吓一跳。 “哥,大晚上的吓死个人好吗,我差点将面汤全给扣脑门上。”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萧默不想跟他废话,拉开车门,急急地下了车,直奔地下通道而去。 齐南不明所以,端着方便面碗也跟着跑了下去。 地下通道,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的味道,随着越来越靠近太平间,那一股味道越来越浓。 不知道是什么暗示,每回来太平间的时候,这一股味道总让萧默想起恐怖电影场景里阴森森的坟场。 太平间门口的桌子上,一个人背对着萧默坐在桌前,正在吸溜着面条。 那个人吸溜面条的声音特别大,听起来那面条特别美味似的。 也只有长期从事这份工作的人,才会在这种地方吃东西吃得这么带劲。 萧默在那个人身后一米远的地方站定,这个人,身形瘦削,但他坐着,也没有戴鸭舌帽,萧默不能够确定这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他清了清嗓子:“嘿,请问……” 那个人回过头来,嘴角还有一根面条挂着。 他只是瞅了萧默有两秒,动作十分迅猛,直接将桌子上的面条盒子朝萧默砸来,起身就跑。 萧默一个闪身,那盒面条直接砸在了随后跟来的齐南身上,齐南的衣服上顿时冒着腾腾地热气。 “妈了个逼的,这面条跟我有仇啊?”
萧默没时间理会他,跟着追了上去。 这个晚上,那个身形高大瘦削的男子,慌不择路,被萧默和齐南给逼到了地下室的杂物间。 然后被萧默给铐在了太平间门口的桌子上。 “说吧,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吗?”
太平间门口的灯管将那个人给映得一清二楚,一张脸尖嘴猴腮,面上青里透着白,白里透着青,更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萧默想,这一种气息怎么样都觉着是一股死神来了的气息。 这个人还没有回答,身边的齐南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道。 “哥,咱能不在这里审他么?换个地儿怎么样?譬如你的车里。我想吐。”
萧默白了齐南一眼。 “我车里?我怕以后你再也不敢在我车里吃东西了。”
齐南纠结了一下。 “那,还是在这里吧!咱长话短说,简明扼要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