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晚即为婚礼举办之时,新娘在婚礼上必死无疑。请修复师在此之前找到逃生办法,破坏婚礼,或者顺利避开成婚环节,活到副本结束。】韩凌可忽略了耳旁系统的播报,她举起手,眯起了一只眼睛。噗!弹弓绷紧,石子飞出,外间的灯火就这样熄灭了。院中一片漆黑,门口却响起了絮絮低语。“夫人对这场婚事可真是看重,连府库里的东西都让人搬出来了不说,还从外头采买新的,生怕东西不够,也不知道那个表姑娘受不受得住这份福气?”
“听说是乡下来的,因为八字旺,所以才被夫人抬举。毕竟是能旺夫的好命,可不得精心一点?”
“也是呢,凭借她的身份,能进府门都不错了。也不知道疑惑的大少夫人好不好相处?嫁妆、家世如何?”
“嗨呀!肯定要比这个强,那可是大夫人的亲儿子,能不给挑好的吗?别说嫁妆家世,连模样都得是一等一的。”
“倒也是。”
守门的两个婆子,正揣着手相对而立,兴致勃勃的分享自己知道的八卦,丝毫没有察觉到灯火的熄灭。韩凌可掩好手中的机关,贴着门墙,悄悄的从原路翻了回去。身后,婆子们的对话声远远传来,就像困在滚轮里的仓鼠,发出一声声不知疲倦的鸣叫。“夫人对这场婚事可真是看重,连府库里的东西都让人搬出来了不说,还从外头采买新的,生怕东西不够,也不知道那个表姑娘受不受得住这份福气?”
“听说是乡下来的,因为八字旺……”“也是呢……嫁妆、家世如何?”
“嗨呀!肯定要……”“倒也是。”
……“倒也是。”
*月朗星稀。柳叶仍在空中摇摆,扑簌簌的声响环绕在耳边,但对于满怀心事的人来说,这声响就十分令人讨厌了。“表妹,你怎么才来?”
站在假山旁的青年身着青袍,大晚上还摇着一把折扇,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面对眼前迟到的少女,他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意。“表哥,这怎么能怪我呢?大夫人说要给我量尺裁衣,所以才会耽误到现在。大夫人应该告诉你了,你怎么不知道?”
不等那青年刨根问底,少女就先倒打一耙。“我是来给表哥通风报信的,可不是来听你责骂的!我为了帮不惜忤逆大夫人,你怎么能这样令我寒心?眼下不过是一件小事,表哥就对我不耐烦了吗?”
“那我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引火上身,最后还落不到一句好话!”
说着就扭头要走。“我不过顺嘴一说,你要是生气,我给你作揖,就当我给你赔礼!”
青袍男子甩掉扇子,一把拉住面前的少女,低声安抚,“歉已经道了,你就不要再计较了。”
少女皱皱眉头,余光扫到对方空了的右臂,不甘不愿的点点头,“好吧,谁让你是我表哥呢!这回就不怪你了。”
在对方欣喜的目光里,少女,也就是韩凌可,直视对方的双眼,满脸纠结,“魏大人,也就是您的父亲,他,唉,他竟然……”“别吞吞吐吐的,快说我爹他怎么了?”
“他在外面养小了!”
一句话,让青年被震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你说什么?我爹他——他在外面养小了?”
“是啊!那外室连孩子都怀了八个月了,听说上次还上门跟大夫人挑衅,专拿子嗣说事,满嘴就是强迫大夫人退位让贤。大夫人看在你的份上,才没有跟魏大人撕破脸。”
“可谁知道,那个外室竟然还恬不知耻,又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买通守门的婆子,连着塞了几封书信给我,张口闭口就是叫我跟你们对着干。不是说我身份低微不该嫁进魏府,迟早得死在这里;就是说大公子纨绔成性,赌债高筑,连镀了层金箔的酒壶都得拿去当了,才不会有这种情况。”
“你说的都是真的?她的话你不要信,都是假的!”
魏时建折扇也不要了,冲上来就一把抢过了韩凌可手里的书信。迅速扫了一遍,眉头就紧皱了起来。“这外室是什么跟脚?怎么知道府上这么多事?”
韩凌可满脸无辜:“我怎么知道?我是请安的时候,听见老夫人和大夫人的对话才晓得的。”
“就因为我发现了这件事,大夫人不高兴,打算叫我闭嘴,说什么家族脸面重于一切。我嫁进来,还得仰仗你才能站住脚,所以才来报信。”
魏时建的脸上露出了五分惊诧、四分焦虑,还有一分的怀疑。他一直生活在大夫人的庇佑下,对这样的意外措手不及。“不,你在胡说!我娘不会害我的。她,她只是……”是什么?是她也是一个上位成功的外室?还是父亲并没有那么喜欢自己这个儿子?生母的上位史,未必不能重演。而冷血无情的生父,又已经对才干平庸的自己早有不满,不知是否会重新选个小儿亲自培养?一个连仕途都要靠献祭胳膊的纨绔,内心其实比谁都清楚自己危机四伏的处境。听出他话语里的松动,韩凌可的脸上也挤出了一点无奈,“大夫人自然是为你好的,但她也拧不过魏大人!那女人要是上门闹事,不知道会不会毁了婚礼?万一她拿破坏婚礼做要挟,狮子大张口,讹诈一大笔金钱怎么办?那本来都是你的钱!怎么能叫一个来路不明的胎儿夺走!”
一个全靠家里供养的米虫,又是被强势母亲管控人生的妈宝男,要说不愿意,肯定是失去自己优渥的生活。遇到大事,没有帮他做决定的人,他就先慌了手脚。“那这可怎么办?父亲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