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蒋缙琛轻笑了一声：“你没听错。”
说罢，他给许尽欢打开了车门。“只有一下午的时间。”
许尽欢跟着蒋缙琛上了车。“蒋缙琛，你究竟要做什么？”
“尽欢，你是公职人员，应该有一定的觉悟和敏感度，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打听的。”
蒋缙琛说这话时摆出一种公事公办的模样。许尽欢哼了一声道：“蒋缙琛，你少糊弄我，什么时候打麻将成了你的公事了？”
“就从今天开始，尽欢。”
蒋缙琛回答得蛮认真。他见许尽欢惊讶中带着茫然的模样，严肃的脸上有了微末的笑意。“尽欢，我既然来江城了，入乡随俗。”
许尽欢不禁脱口而出：“这不适合你。”
“尽欢，当初，也有很多人说我不适合你。可直到如今，你依然觉得我最合适，不是吗？”
蒋缙琛总是以这种郑重其事的样子戳她心。“阿缙，你是为了我对付曹家吗？”
“不全是，给你的录音不全然是假的，只对付曹家不必像现在如此。”
许尽欢虽然答应父亲不沉溺情感，但想起醉酒那晚蒋缙琛说会一一收拾欺负过她的人。她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那，那你是为了我吗？”
“也有。”
许尽欢忍不住情动，蒋缙琛却又补了一句：“毕竟要了你，总要给你些甜头。”
＊蒋缙琛将车停在了一家商场的门口。他摇下车窗，抬手点燃，深吸了一口，继续道：尽欢，不用自作多情，你要的只是我搞事业的赠品而已。你应该感谢自己眼光不错，当初没找别人，找了我。”
蒋缙琛的话真真假假，许尽欢不会全然信、或者不信。但这话还是多少会勾起她心底的波澜，或暖，或疼。许尽欢视线不禁落在蒋缙琛身上。其实她以为他会否认，但他没有，还给了她看似更合理的理由。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曾经深爱且依然深爱的男人。其实最近这段时间，隐隐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两年多的时间，蒋缙琛其实变了不少。他们，好像再一次相恋了。更确切地讲，是她重新爱上了蒋缙琛。以前，他们的关系都是她主导的。而现在，更多的是蒋缙琛在主导。她的少年成为了人人口中不可一世的男人，有能力为她撑起一片天空，护她周全。不怪那些千金名媛们疯狂，那晚的维护，哪个女人可以不情动。她还多了过去，多了落魄时蒋缙琛护着她的种种。即使她万般克制，最终还是破防了。所以，父亲才会有所察觉，才会语重心长地忠告她。是的，她确实不能继续下去。她想，父亲担心的不只她受伤，还担心她成了蒋缙琛的弱点。情感和理智拉扯着许尽欢，撕扯得她心里难受。许尽欢有些烦躁，不自觉拿起了蒋缙琛的烟。下一秒，被蒋缙琛拿走了。“我，我只是……”“抽这个。”
蒋缙琛递给了她一种新的烟，许尽欢一脸不可置信。“虽然我不喜欢，但得承认你抽烟的样子很迷人。”
许尽欢接过了烟，但她没有抽，因为不确定蒋缙琛说得是正话还是反话。“下车陪我买衣服。＊蒋缙琛下了车，许尽欢紧随其后。说是陪他买衣服，可他挑的都是女装。而且，每挑一件，视线就会落在她身上，偶尔还会往她身上比一下。挑了很多，蒋缙琛似乎都不满意。那些衣服其实都是许尽欢平常穿的风格。逛了好几层，蒋缙琛都没满意的。许尽欢实在忍不住了。“蒋缙琛，你真是没有经验，给别的女人买衣服，拿我做模子怎么可能会满意？”
女人酸味儿弥漫的话，落入男人耳中倒很是悦耳。他轻笑了一声道：“尽欢，我若偏要如此呢？”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自然依你，但你不学打麻将了吗？”
“时间够用。”
“那我累了。”
许尽欢摆烂不干了，直接坐在了旁边休憩的座位上。蒋缙琛垂眸睨着她：“许尽欢，你什么身份？”
许尽欢看着这张斯文败类的脸，心里小火苗蹭地窜起来。她愤愤地道：“情妇又不是苦劳力，而且多半是被哄着的。”
“我这不是哄着你，来买衣服了吗？”
许尽欢猛然抬头看向蒋缙琛。他唇边噙笑，俯身轻捏起她的下巴。目光相接，眼眸里有彼此的倒影。“许尽欢，我没有同时豢养几个情妇的习惯，容易体力不支。”
体力不支？鬼才信！偏偏蒋缙琛凑到她耳侧，继续道：“何况，尽欢，你需求那么旺盛，哪里有留给别人的空间。”
“蒋缙琛，你猪八戒啊，专门倒打一耙！”
许尽欢起身推开蒋缙琛，径直向前走去。＊蒋缙琛跟在身后，语气认真了些：“这么多衣服，怎么就没合适的？”
“你刚才挑的那些都是我的风格，怎么不合适？”
“怪你太美，穿着都太好看了……”蒋缙琛的语气蛮认真的。许尽欢唇角不禁抽了抽：“蒋缙琛，这是句夸奖吗？”
“当下不是，人太好看有点难挑。”
许尽欢哭笑不得。若不是蒋缙琛那副认真的模样，许尽欢真以为他学了新的撩人技巧。许尽欢问他：“去什么场合？见什么人穿？”
蒋缙琛道：“你们江城政圈一个私人聚会，退休老首长母亲八十岁大寿，可能需要陪打麻将。”
许尽欢笑笑：“我知道是谁了，你不早说。”
许尽欢内心起了波澜。以前，蒋缙琛是很不喜欢这些场合的。如今，她也不知道是悲是喜。其实这是一个大染缸，没有定力很容易被同化。“尽欢，你在想什么？”
许尽欢回神掩了情绪道：“你想让我穿什么样的衣服？”
蒋缙琛一副思考状道：“符合你身份的，但又不能太好看、太吸引人，正经里有一点不正经，但又不能太让人看出来……”许尽欢见蒋缙琛大有要说一篇八百字小作文的感觉，立刻叫停：“打住！”
蒋缙琛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许尽欢忍不住笑起来：“市长大人，您要求太多了，估计这样的衣服还没生产出来。”
蒋缙琛面露豫色。许尽欢继续调侃他：“再说，哪有情妇不好看、不吸引人的。”
蒋缙琛拉着许尽欢要走：“那我不带你去了。”
许尽欢情不自禁笑了，拿了一件清纯风格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阿缙，这件就可以。既然是给老太太过生日，穿得乖巧一点更招人喜欢。”
蒋缙琛连连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许尽欢反而有些担心：“阿缙，你一眼看起来黑的东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认为白的东西在一点点腐蚀你。”
蒋缙琛看着许尽欢暗淡下去的神色和目光，不禁皱眉：“尽欢，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
许尽欢心中又暖又涩，她认真道：“阿缙，由此及彼，你应该知道，这个圈子没有你认为的简单。也许，和我同等的、甚至更大的诱惑还有许多？你真的最好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