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扑在大黑狗身上,一通撕扯,很快,大黑狗便断了气儿,内脏被掏了出来,肠子,肚子,血淋漓的散落一地。
闻着刺鼻的血腥味,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稻草人将大黑狗肢解,似乎还不解气,在屋里竟然一通翻找,此时的每一秒钟,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稻草人走到棺材的另一端,在我身后的位置,用稻草扎成的脚,摩擦地面的声音突然消失了,我不敢动,我脑海中忽然产生一个诡异画面,我像大黑狗一样,被稻草人五马分尸。 想到这儿,我打了个冷颤,忽然想起来,我已经和大黑狗互换了身份,当即汪汪了两声,果然,狗叫声对稻草人起到警示,身后传来沙沙沙,稻草人的脚步声。 我等了几分钟,身后没动静了,转过身,稻草人好像跑了出去,我也松了口气,直到天色蒙蒙发亮,我才敢从棺材底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难不死的感觉真好。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爷爷手里拎着稻草人走进来,看着地上大黑狗七零八碎的尸体,一阵叹气。 我捡回一条命,爷爷怎么还叹气,上前问道:“爷,咱没给您丢脸吧!就是您常用的那一招,我和大黑狗互换身份,成功骗过了沈洁的鬼魂。”爷爷伸出手在我脑门敲了一下,说道:“真够笨的!”
说着,爷爷伸手进入稻草人内部,扯出一张黄纸,上面明晃晃的用朱砂写着生辰八字。 我诧异的指着棺材说道:“爷,这难道是沈洁的生辰八字?”
爷爷叹气说道:“当然喽!沈洁怨气很大,若想害你,自然会钻进稻草人里面,在她报仇的时候,你将这稻草人吊魂,会免去很多麻烦。”
我顿时恍然大悟,重重拍了拍额头,昨晚是被吓傻了,连爷爷以前最基本的操作都给忘了。 吊魂!在偏远山区的农村经常会见到,一般死者有生前未了的心事,基本都不肯走,吊魂就应运而生了,当魂魄钻进有生辰八字的稻草人中,然后拴住稻草人的颈部,魂魄就出不去了。 等到黄昏的时候,使用招魂幡集引魂魄上路,强行将魂魄送走。 爷爷继续说道:“唉……小洁已经知道她被骗了,今晚的怨气将会更重。”
我指着地上大黑狗的尸体,说道:“爷,要不再找一条黑狗。”
爷爷撇着嘴说道:“你以为纯种的黑狗是那么好找?况且,这招再用已经不灵了。”
我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爷爷说道:“海娃,不管怎么说,你平安无事就好,先去休息,晚上继续守灵。”
我应了一声,转身走进沈洁的房间,我不忌讳死人的房间,困得不行了,况且,现在是白天,我一头倒在炕上,闻着淡淡的香气,很快便睡着了。 果不其然,当我睡着的一刻,又梦到了沈洁,不过,这次不一样,她没有对我进行复仇,而且身着一身白纱裙,躲在墙角里悲伤的呜咽,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孩,哭声凄惨无比,见到这副景象,我的心一瞬间就碎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外屋打扫干净了,不见爷爷的踪影,棺材盖已经盖好。 我搬了把板凳,坐在门口,回想昨晚的惊魂一幕,身子还时不时的发冷,转眼又快到十二点了,我站在门口,爷爷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回头看了看棺材,心里越来越嘀咕。 白天的时候爷爷说,昨晚的障眼法已经被沈洁识破,今天她一定会出来要我命的。 爷爷到底去哪儿了?妈的,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死,如果能找到爷爷,还会怕这个女鬼? 我抬腿跑到院门口,身前忽然站着一个女人,二十来岁,唇红齿白,长相很标志,穿着也十分光鲜,一看就知道从城里来的。 我们互相好奇的对视了几秒钟,那女人问我,“小孩儿,问你个事儿,这村里谁叫常四海。”
我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晃了晃脑袋。 女人抬头望了望屋里的棺材,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道:“小孩儿,快点告诉我,常四海人在哪儿?要不然,这人死定了。”
我狐疑的看着这个女人,心里更是嘀咕,爷爷常年在外给人看风水,救了不少人,但也得罪过不少人,谁知道是不是仇家,况且,这小妮子说话没大没小,张嘴闭嘴小孩小孩的,谁特么是小孩。 我留了个心眼儿,随手指了一个方向,说道:“村东头最后一户,门口有一棵大柳树,那里就是他家。”
女人眉头一皱,跺了跺脚,说道:“这个该死的,都这时候了,瞎跑什么。”
说罢,女人掉头要走,我心里长舒一口气,不管她是敌是友,还是先找到爷爷再说,正在我要收回手的时候,那女人忽然停住脚步,看着我的手掌,眼睛立刻瞪起来,上前抓住我的手腕,说道:“小屁孩,你就是常四海,敢骗我。”
我眨了眨眼,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身子不由得向后挪动,警惕问道:“你怎么认出我是常四海的?”
女人摊开我的手掌,大声呵斥道:“废什么话?你看看你的掌纹都断成什么样了?常爷爷说的没错,今晚过了十二点,可能就是你寿终正寝之时。”
“常爷爷?你和我爷爷什么关系?”
女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叫白姗姗,你叫我白姐就行了,昨天中午收到常爷爷的消息,让我赶来救你的。”
我狐疑的看着白姗姗,说道:“你到底是谁?凭什么救我?为什么我爷爷现在不见踪影,你却出现了,你算老几啊!不说实话,我可不客气了。”
白姗姗甩了个白眼,伸手揪着我耳朵向院里走,嘴里还埋怨道:“小屁孩儿,疑心病那么重,废话还不少。”
“谁是小屁孩儿了,四爷我都十八了!”
我甩开白姗姗的手,揉着生疼的耳朵说道。
‘噗嗤’一下,白姗姗被气笑了,说道:“四爷?小屁孩儿还敢称自己是四爷,真不知天高地厚,快进屋去。”说完,白姗姗又要揪我耳朵,我躲了一下,指着白姗姗说道:“喂,你斯文一点行不?你到底是谁?要不然,我可真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