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过三人的衣襟,三人坐于崖上,残阳的余晖撒在他们的身上,为三人盖上了一丝暖意。 “师兄,当时师尊问我时,我没敢同他讲这些,我知师尊向来不喜妖族,也怕他因此会厌恶我……”申公豹眼底藏着一丝畏缩。 青玉本想安慰,却没想这小子话锋一转,打起了青玉的主意:“师兄,师尊那一问你当时是如何答的?”
“啊?喂喂喂,你小子能不能像子牙学学,别那么八卦啊。”
青玉一手拍在了申公豹的脑袋上,许是下手重了些,申公豹揉着脑袋抿了抿嘴巴。 “真人,其实我也很想知道。”
姜子牙在一旁向青玉投来期待的眼神。 “你们……真的是。”
青玉摇了摇头,看着那残阳,她愣了神,不禁冷笑了声,思绪被拉回了那荒唐的一日。 “那日,师尊问我为何要拜他为师。我呢,可能是睡糊涂了,便回了句——慕名而来,听说师尊待弟子很好就来喽。”
青玉到现在还猜不透元始天尊的心思,到底是看上了她哪一点?这么个烂理由,怎么就将自己留下了呢? “啊!!?”
两人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师兄,你真的是这么说的?”
“嗯,当时我不懂礼数,对着师尊就磕了三个响头,你们是没见到他当时的那个神情,眉头都快拧作成一团了,师兄师姐们个个都低着头不敢看师尊,哈哈哈……” “那师兄,你以后想做些什么?一直于这仙山上修道吗?可是修道想做什么?”
申公豹不依不饶地问着。 “我想回家。”
那一句,青玉没有丝毫的犹豫,她想回家,找到那个魔头,打败那个魔头,然后回家! “那真人的家在何处?现在回不去吗?”
“……” 这一问,青玉沉默了良久,她还真不知她的家在何处,那个时代,她口中的那个家也不过是那个收留她的孤儿院罢了,她是个孤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儿。 “现在回不去啊!”
“以后学有所成,我们便助师兄一臂之力,帮师兄回到家!”
…… “郎中?”
一个深沉的声音在青玉的耳边响起,青玉缓缓地睁开眼睛,她正被一道术法绑缚在一根柱子上。 斗笠没有被摘下,申公豹似乎留着她还有用处。 “你的医术如何?”
“还算可以。”
事实上,青玉上一世便精通药理,粗学了些行医问诊之道,这一世学习医术可谓是事半功倍,如若就这世间而言,绝对可以当得上是世间“神医”。 “郎中,给你个活命的机会,待会跟着我去看一个病人,若是看好了,我便放了你如何?”
话语间,申公豹收了术法,青玉因为久时间的站立,腿有些发软,差点没直接摔到了地上,扶着柱子,才勉强站住。 “好啊,我当然是想活命的。”
时过境迁,申公豹不在是那个憨傻的小子,青玉不知道在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一个活泼开朗的家伙变成了如此阴郁之人。 还是不要招惹的好,青玉的直觉提醒着她。 “你……”申公豹似乎还想问些什么,可是问到一半,他犹豫了。 “什么?”
“你认识那道士多久了?”
“约么一炷香的时间吧。”
“一炷香的时间?你们一起做了些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青玉的错觉,申公豹问着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之中明显带着几分紧张。 “他说要给我算命的,不准不要钱,我就让他给算算喽。”
“呵,算命。”
申公豹冷哼一声,转身冷冷道:“跟我来,别想着逃,叫你做什么便做什么。”
“知道啦,妖怪大人。”
青玉理了理衣襟,扶了扶斗笠。 出了门,入了一条很长很长的长廊,而后又是一条,阶梯一眼难以望到尽头,这里……像是在皇宫。 一座座高耸的宫殿,金碧辉煌,一排又一排的丫鬟穿着相似的服饰从申公豹身边经过时都会俯身拜下道一句:“国师!”
申公豹也不叫她们起身,没有丝毫的动作,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从她们身边走过。 青玉便也只是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她知晓,接下来她要见的,必定是一个大人物,至于是谁,她还有些说不准。 难道是纣王吗? 青玉猜错了,申公豹带着她入了后宫,那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装饰之奢华,摆饰之豪奢,是那个时代难以想象到的场景。 就连见过凌霄宝殿,入过玄都玉京的青玉都不禁驻足看呆了一刻。 “里面住着的是位贵人,身子不适,你若是治得好她,我便放你离去。”
申公豹说完便消失在了青玉的面前,青玉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这么走了,贵人身子不适,难道不怕我趁机胁迫? “你是新入宫的郎中?”
那声音温柔至极,媚得不令人生厌,青玉循声望去,只见一红色的华帘垂地,微微摆动,不见其人。 “是。”
青玉答着。 从前,有个人告诉过她,在郎中的眼里,便只分健康之人和病人,而眼前之人,正是后者。 既然是病人,便没有什么好怕的。 “进来吧。”
那人轻声唤着,似乎早已习惯了唤郎中。 那人得的应该不是一般的病症。 拨开红色的华帐,里面布置的素雅了几分,倒是与外面的场景有些格格不入。 然而青玉还是没有见到说话之人,珠帘发出一声脆响,青玉不禁转身。 映入眼帘的是纤细玉指,玉指拨弄着珠帘,一头乌黑的头发散披落至腰间,紫衣流苏,明眸皓齿,可惜脸色并不太好,是一种病态的白。 “请坐。”
轻启唇齿,那人漫步而来,“郎中为何戴着斗笠?掩住了面容?”
“面目可憎,怕惊扰了佳人。”
青玉随着女子的手势落座,解开了腰间的布袋,在那里,存放着几块干净的布。 “女子?”
那人听出了青玉是个女子,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嗯,不错。”
“女子行医,倒是不多见。”
那人轻笑道:“戴个斗笠,确实方便些。”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仔细打量了眼前这女郎中,疑惑问着:“青衣仙!?”
“就是个四处游走混饭吃的营生,怎么担得起那一个“仙”字?”
青玉作了个手势,示意那人伸手出来。 指尖小心翼翼地探上了那人脉,而后便是一惊。 “怎么了?郎中这是看出了什么?”
那人扬着嘴角,眼神却黯淡了几分。 “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