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生活的这段时间里,徐峰一直在观察着阿道夫。在枯燥的日子里,阿道夫仍然保持着对学习的热情和求知欲。在1897年——1898年的大考中,阿道夫得了12个“优”——最高的学分。但看着自己成绩单上面满满的“良”和“及格”,徐峰心中不免一阵郁闷。
“走,弗兰兹!我带你去个地方!”阿道夫兴奋地看着徐峰,眼神中带着期盼。 “去哪?”
看着阿道夫脸上的神情,徐峰感到十分困惑,但又感到好奇。心情急切的阿道夫还没等徐峰答应便拉着他的手跑出门外,沿着一条小路飞奔。 没过多久,两人便停在了一座十分精致的建筑大门外。 “呼呼……弗兰兹!我们……我们到了!”
阿道夫大口地喘息着,平复杂乱的气息。徐峰同样如此,当听到阿道夫的声音,他缓缓抬起头,一座修道院浮现在眼前。 “走!我带你去参观参观!”
说罢,阿道夫走在前面引路,徐峰则跟在身后打探着这座建筑。 在那个下午,阿道夫向徐峰讲解了这座教堂的历史,对于一名历史学者来说,确实很有吸引力。特别是在大门正上方雕刻着的那个修道院的盾形纹徽,在徐峰心中有着不小的触动。 在庄严而又辉煌的教堂里,浓郁的气氛让二人陶醉在其中,在修道院的修女宣传下,修道院长老成为了阿道夫的偶像,后来他硬拉着徐峰加入了修道院的圣歌班学唱歌,指导教师是本哈德·格罗纳神甫。 “他的嗓音确实很好听!”
徐峰站在阿道夫的左侧,他的余光注视着阿道夫。阿道夫的嗓音完美的配合了每首歌的节奏,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曲谱,这让徐峰感到十分佩服。 “你知道吗?弗兰兹!当我还是在还孩童时,我最热切的愿望就是当一名牧师,我常常把厨房女佣的围裙借来,披在肩上当作神衣,往椅子上一趴,便久久地,热心地讲起道理来。”
阿道夫在训练结束后,向徐峰讲起了这个伟大的愿望。 “你的愿望不是成为一名画家吗?什么时候又变成了牧师。还是在孩童的时候……你现在看起来也不大啊……” 徐峰心中顿时无语,他甚至怀疑阿道夫对牧师的向往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热情,根本持续不了多久。当然,碍于朋友的身份,徐峰也不好戳破。 没过多久,阿道夫的下场便验证了徐峰的猜测。 在几个月后,阿道夫便对重复枯燥的乐声训练中摆出了极不耐烦的表情,开始了摆烂的训练生活,这甚至引起了本哈德的不满。 没过多久,在一次训练结束后,徐峰刚在训练台旁边的空地上坐下,便看见阿道夫神秘兮兮地朝他走过去。 “弗兰兹……弗兰兹!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的神情和以前不同,是带有危险的气息。徐峰很是犹豫,他知道这次阿道夫绝对干不出什么好事,但又很好奇,最后在反复的心理折磨下还是跟上了阿道夫的步伐。 阿道夫拉着徐峰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躲过修道院修女和其他人的身影来到了一间杂物间。 当他关上杂物间的木门时,徐峰猛地甩开阿道夫的手,略带怒气的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阿道夫!”
“弗兰兹!你看!这是什么?”
只见阿道夫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徐峰定眼一看——香烟! “你疯了!阿道夫!你不知道这里是哪吗?修道院啊!是不能抽烟的!违反规则会把你开除的!”
徐峰两眼一黑,阿道夫的荒唐让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没事,弗兰兹!这个地方很隐蔽,没人会发现我们的。”
说罢,阿道夫便熟练地从烟盒抽一根香烟递到徐峰的手里,但徐峰却推开了。阿道夫给了徐峰一个白眼,随即便自己独自享受这片刻的美好。 但是没过多久,走廊上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阿道夫,有人来了!”
听到徐峰急切的声音,阿道夫连忙将嘴中的还未燃尽的香烟扔在地上踩灭。 “砰!”
一声巨大的声响传遍整个走廊,伴随着强烈的阳光照射,两人同步地抬起手遮挡自己的视线。 “阿道夫!弗兰兹!你们竟然在这里抽烟!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狭窄阴暗的房间传来了本哈德的声音。 “完了!出事了!这下可好了.......” 徐峰举起双手,无奈的摇头叹气。 在“押送”回营的路上,阿道夫轻轻靠近徐峰耳旁,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知道吗?弗兰兹!我不喜欢你刚刚的动作,举双手代表投降,在军队中,这是要枪毙的!”
徐峰转头看向阿道夫一脸正经的表情,他恨不得握紧拳头狠狠砸向他的脸上。 对于最后处理的结果便是因阿道夫,弗兰兹违反修道院的规则,将二人开除修道院。虽然徐峰是无辜的,他也极力向本哈德老师和其他几位修道院的长老解释,但因为旁边有位极其显眼的存在,他的话自然成了狡辩。 这件事传进了奥德的耳里,当天晚上,奥德的家中发出了惨烈的哭叫,这是第一次徐峰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1899年,阿道夫一家再次搬家,在徐峰的意识里,已经不知道是阿道夫第几次搬家了,阿洛伊斯在林嗣郊区的里昂丁村购买了一座舒适的房屋,这座房屋坐落于当地坟地的围墙一边,虽然不比一般的屋子宽敞,但这正符合阿洛伊斯的口味。由于居住地在紧靠剧场,戏院和巍峨的政府大楼的林嗣城,因而有些文明的气派,当地居民都十分和睦。 与之相比较下,阿道夫一家的家风却显得与众不同。 在一次下课后,徐峰无意间看见阿道夫的手臂上的伤痕更加沉重,当他向阿道夫问起时,阿道夫不慌不忙的向徐峰完整地讲解了整个过程。 “我每天都要挨揍,在父亲的眼中我就是一名不服管教的小流氓,不管父亲怎么打我,怎么教训我,他想让我热爱国家的官职,但这都无济于事。”
“为了表示我的反抗,我决定离家出走,但我父亲知晓了这个计划,便把我锁在楼上。晚上,我想从窗户的铁栏中间挤过去,因为够不到窗户,我便将衣服脱下。正当我爬向自由时,忽然听到父亲上楼的声音,便连忙退下,用台布遮住赤裸裸的身体。这次,他并没有用鞭子打我。相反,他放声大笑,高声呼叫我母亲快点上楼来看看我这位“穿宽袍的孩子”。你知道这种讥讽对我的伤害有多深吗?弗兰兹!”
徐峰看着阿道夫悲怨愤怒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我曾在一本冒险小说中读到,不怕痛是有勇气的表现。于是我便下定决心,我父亲打我时我永不再哭。几天后,我便有了考验我意志的机会。我母亲吓得跑到门外躲了起来。我呢,则默默地数着屁股上挨了多少棍。自打那天后,我的父亲便再未碰过我。”
说到这里,阿道夫露出了一个骄傲的表情。 “阿洛伊斯吗……你知道你闯下多大的祸吗?”
看着阿道夫脸上彰显的骄傲,徐峰知道,他的心理变化已经朝着恶劣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