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冲到山下,双方都有人受伤,山庄兄弟有几个倒下了。
“住手!这位兄弟为何闯我山庄!”“怎么派个小娘们!叫你们首领胡三羊来与我对话!”
胡六带着兄弟也到了,“兄弟们,给我上!”
“胡爷且慢!”
罂粟阻拦,
“慢个大爷,再慢他奶奶就闯进来了,胡爷我可不是吃素的!给我往死里砍!”胡六抡着大刀冲上去。 王牧芢一直在远处看着。胡六虽虎,但是骁勇。这几个人也都各有所长,罂粟无二心、能降住他们三个,胖十三好色却也有些脑子,高大有些憨却勤恳,几个虽脑子都不大灵光,但终归能挑出些长处......好好利用,可成为利器,总好过一直单枪匹马。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 一行人筋疲力尽地从山下慢慢爬上来,有的被扶着,有的被抬着。 胡六停在王牧芢前,“庄主!”
胡六第一次称他庄主,
“这帮孙子,可是真......能打,不过......哈哈,还是咱们胜了,你看到没?他们落荒而逃!”“还不是因为你惹的好事儿!”
胡六有些愧疚, “去吧!”
王牧芢看到他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示意他去找郎中。
王牧芢坐大堂上,几人包扎好伤口,陆续进来。 王牧芢,“大家就今日之事有何看法?”胡六,“一百两!他奶奶的就是来讹人的,老子那日就输了不到二十两!几日就翻了这么多!”
罂粟,“他们身手都不错,看来是专门找来的打手!”
胖十三,“这个边远行可真是会做生意!这可比我们马匪来钱快!不......不是马匪,瞧我这嘴!”
胖十三觉察出自己说错了话,拿手轻轻扇自己一个嘴巴。
高大,“今日他们没占到便宜,不知还会不会再来!”王牧芢,“胡三羊死了,他们可知?”
“看样子之前不知,不过现在已经知道了。”
“那其他人也会知道。栖凤阁和线人,这几条线,怕是都断了!”
...... “他们找胡三羊不过是为了做生意,咱们如果也和他们做生意,不就联络起来了?!”
王牧芢盯着高大,心想,“这个高大脑子怎么时而愚钝,时而又如此机敏!”
“嗯,那你说说看!”
“那不就是多给些好处?”
“好!”
“胡六和罂粟再去栖凤阁,带足银两!立刻出发!”
“其他人稍作休整,明日随我去赌坊!”
“我要知道他们和谷雨村之事的关联,若隐瞒不说,杀了便是!”
几个得令,各自散去。 罂粟一身男妆、英气飒爽,胡六人高马大、魁梧勇猛,二人坐在栖凤阁大堂,不时引起旁人窃窃私语,老鸨呼唤着几个姑娘围过来服侍。 胡六一眼认出了媚娘,“就她!”
他指着媚娘对老鸨说,二人跟着媚娘上楼去了闺房,关上门,罂粟便直奔主题,“跟姑娘打听点事儿!”
“不忙不忙~来这儿的人哪个不打听点事儿?能遇见这么俊俏的小伙儿~哎呀~真是不容易!”
罂粟用胳膊挡住媚娘伸过来的手,对她的搔首弄姿不屑一顾,继续说, “农历七月初九,谷雨村!你可有什么印象!”
“有印象~有印象!客官何必如此铁青着脸呢!你对姑娘我笑笑,我对什么都有印象!”
说着又要去摸罂粟的腰,
“到底知不知道!”胡六看失了耐心,把刀往桌子上一摔,满脸凶相。
媚娘吓了一跳,“哎呦,大爷别生气嘛!我想想便是~”媚娘边说边用眼睛斜斜盯着罂粟腰间的钱袋子。 “磨磨唧唧!”胡六把刀架在媚娘脖子上,
“美人儿,你他娘的赶紧说,说的有用呢……大爷就奖励给你!”说着撅着嘴凑过去,
“没用呢……大爷奖励完......”胡六一脸猥琐坏笑,动动媚娘脖子上的刀,“爷再送你一程!”媚娘脸色一转,冰冷严肃,“十两银子!”
罂粟把钱袋子扔到桌上。 媚娘用手轻轻推开胡六的刀,顺便瞪了他一眼,心不在焉地说, “此前我得到消息,七月初九那晚,召集人去谷雨村杀一个叫栓子的男子,赏钱百两!”
“栓子?”
媚娘戒备,“对啊,你可别问我他是谁啊?道上的规矩,我也不会问!”
“哪来的消息?”
媚娘降低声音,好似隔墙有耳一般,“县衙!师爷!”
两人不解,“师爷为何要杀栓子?!”
“因为他杀了县令之子李归啊!”
媚娘一脸不可思议,张着大口,“这么大的事儿,你们不知道?!你们到底哪条道上的!”
“是他?!原来他是栓子,是他了杀县令儿子!”
胡六罂粟大惊失色。
“还有谁知道此事?”罂粟追着问,
“哟!那可多了,江湖上没几个不知道的吧~”媚娘鄙夷地翻了翻白眼, “那晚都谁去了?”媚娘摇头, “你觉得,或者传言,都谁可能去?”
胡六有些着急,
“大爷~我是真不知道,下次!下次您提前跟我知会一声,我给您留意,您看如何?”见问不出其它信息,二人离开栖凤阁,此是已是午夜。 “栓子是王牧芢,王牧芢是栓子!奶奶的,咱们现在在火坑里啊!”
胡六抱怨,
“庄主杀了县令之子,县令取他性命,见他不在,故而取了他妻母之命,现在县令还在追杀他,他又要为妻母复仇???”...... “罂粟姑娘是这么回事儿吧?”
胡六这一路都在滔滔不绝, “人在江湖,不是我杀你就是你杀我!冤冤相报!咱们现在和县衙成仇家啦?!你说,过去虽说咱们一个官一个匪,但好歹相安无事,如今竟成了仇家,这可如何是好?实在不行,还是让他自个下山吧?”
...... 胡六见罂粟不语,接着说,“罂粟你看是不是此法更妥帖,毕竟山庄里有几十个兄弟的性命!”
罂粟仍不接话,在后面急忙赶上来,伸着右手解释, “......你可不要误解!我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是!自打他来了之后,给咱解了无极散之毒,也无需再为马匪,山庄管理得也甚是不错,但至此,你看,他又把咱们与县衙对立起来!比此前还要危险!”
...... “罂粟姑娘,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啊!”
...... “他怎会不知是县衙在寻仇?”
罂粟自语,
“就是嘛,他就是故意隐藏,这下被发现,害得咱们被连累!要不你出面请庄主下山吧~” “嗯?”罂粟知道胡六在一直自言自语,不过好像听到了最后一句,
“为何要请他下山?不愿意在山上待着,你可以下山啊,是你非要留下的吧?”胡六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 罂粟接着说,“......哎!说来原本官匪就是敌,也不差这一次!罢了!”
“回去交差吧!”
胡六见罂粟执着,自己的话她半点也没听进去,甚是懊恼, “这十两银子花的有点憋屈,还不如去大吃一顿!”
胡六摸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
“吃?那你去吃便是,此后可无人替你付账,我会同庄主讲,说你怕被连坐,彻夜离开!”胡六深知当前只有山庄才是最好归处,兵荒马乱,出去亦是打打杀杀,于是慌忙制止罂粟,自我挽留,
“罂粟姑娘,我主要是替大家考虑,我胡爷你是知道的!我岂是那怕事之人?”罂粟轻蔑地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短气,不以为意,“庄主想知道县衙以外都有何人参与,” “那只能问师爷去了!”
王牧芢屋里亮着光,他一直在等罂粟的消息。 二人敲开门,禀报了栖凤阁之事。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王牧芢有些失望。他也已经习惯了,在一次次的寻找和失落中逐渐麻木。 当初躲进山上就是想暂避县衙的大肆追捕,先查帮凶、逐个斩杀,顺便查姐姐的下落,如今看来,终究还是要先面对县衙,躲不掉了! 王牧芢的脑子有些乱。他想起师傅,直面县衙是万万不可,仅师傅一人便可以一敌十,再加上县衙内部兵力,若他们再请些江湖打手......正面攻击,定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一切需从长计议! 他告诉自己切忌莽撞行事,切记莽撞行事! 还是待明日,看看能否在赌坊得知些其它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