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赵牧的针法,老爷子中气十足的惨叫起来。钱绶再次大怒:“你在干什么!”
“给你爸治病。”
赵牧扯过床头的纸笔,唰唰唰写了个方子,递给李雪如,“小如,出去找你爸,让他开车去买这几味药。”
“嗯!”
李雪如接过药方,转身就走。赵牧将钱绶推开,伸手将老爷子翻了个面,顺着脊骨继续针灸。很快,老爷子身上的汗水把床单都打湿了。“你爸的情况就像是水面上起火,究其原因,是水被污染了。治水比灭火重要,如果一味的用寒性药物灭火,肺热倒是能暂时控制住,但水的污染会越来越重。火无法得到自然的压制,不会自己好转不说,身体其他器官也会被四散的恶水侵蚀。这是中医里面很普通的,阴阳五行学说。给你开药的那个大夫,恐怕学的不怎么样啊!“赵牧一边施针,一边说,钱绶脸上的怒气逐渐变成了将信将疑。很快,李雪如带着药材回来。赵牧将它们分成了两堆:“这边这个煎成洗脚水,那边那个三碗煎成一碗内服。“李雪如立刻往楼下走,钱绶也赶忙跟了上去。一个小时之后,钱绶端着碗走了上来:“现在就喝吗?““对!“赵牧点点头,把老头扶起来。钱绶蹲在他爹身边,一勺一勺的将药怼进了他嘴里,眼瞅着要喝完了,那老头忽然把钱绶猛一推开,哇一声,吐了半垃圾桶的黑水。刺鼻的酸臭夹杂着腥味弥漫了整个房间。钱绶吓了一大跳,连忙把碗一丢:“爸,你感觉怎么样,。“老爷子吐完,长长舒了口气,都没有要钱绶搀扶,自己就靠在了枕头上:“好舒服啊!真的是好久都没有这么舒服过了!呼吸畅快,全身也不疼,脚也不胀!阿绶,你这是从哪里请来的神医啊?“钱绶整个人都惊住了,看向赵牧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愧疚。“老爷子可以试试站起来,这屋子味道太大,你最好是出去晒晒太阳。“赵牧笑道。“好,好,扶我去晒晒太阳。“老爷子笑了笑,伸手招呼钱绶。三人走到二楼的电梯前面,正好遇到李雪如端着洗脚水过来,便都一起上到了楼顶花园。“不容易啊,我还以为我这老头子再也没机会来看这条江了呢!“老爷子泡着脚,眼泪汪汪地说道。赵牧将另一张药方递给钱绶:“每天早晚泡脚一次,然后再按照这张方子吃药。本来老爷子这毛病不太严重,只是吃这些大寒的药吃太久了,想要彻底肃清体内的寒和湿,需要的时间就久。如果可以的话,你们确实是应该住到北边干燥的地方去。“钱绶已经彻底被赵牧征服了,连连点头,把那张方子像宝贝一样揣着:“谢谢赵神医。““哈,我是个医生,但不是圣人。“赵牧挑起眉毛。”
用不着说谢,谈报酬就行。“钱绶一下子被噎住了,他想起来自己刚才放的豪言。要是赵牧能治好老爷子,他就把这套房子送给赵牧,这套房子值三千多万啊!他是在从政,不是在做生意。这笔钱对他而言,就是他们家两代人全部的身家,真要白送给赵牧吗?“钱绶,人家问你报酬呢!你们谈没谈过价?人家救了你爹一条命,你可不能赖账!“老爷子喊道。钱绶表情更尴尬了,嘴皮抽动着,不愿意说话。赵牧帮了他一把:“这位先生说,我要是能治好您的病,他就把这栋房子送给我。“那老头的表情也在瞬间凝固住了,但在几分钟的思考后,他一巴掌拍在椅子上:“答应了就要做到。钱绶,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钱绶苦着脸:“可……可是爸,咱们去了帝京,怎么生活啊?”
“你不是还有工资吗?”
老爷子怒道,“等我身体好一点,我就去找我的那些老伙计,返聘回单位,总之不吃你的白饭!”
钱绶“唉“的叹了口气,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赵牧:“赵兄弟,不瞒你说。我卖这套房子本意也是要给我爸看病,帝京国粹药堂副校长级别的医生,挂个号都要十万块,他们跟我说得治上两三年,少说要花两千万。就为了这些事儿,我老婆也跟我离婚了。我这无牵无挂的,本来该信守承诺,把这栋房子直接送给你。但你看我爹,都六十好几的人了,身体也不好,再返聘回去干活就太辛苦了。您要不看着再给点?“赵牧笑了笑:“你到还是个孝子。以后少开口说大话,我是个医生,最清楚的就是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是是是!”
钱绶连连点头,就差没跪下了。赵牧回头看李雪如:“他一开始喊三千万,这个价算贵吗?“李雪如摇头:“不算贵。虽然他们之前买这些房子的时候肯定没有这么高,但那时候商业中心还没开发起来呢!也没有那么多生意人来这里闹中取静。现在这里的房价折旧之后,一平也要七八万。三千万的话,相当于楼顶屋前的花园全部白送。我觉得很划算了!““那好,你再给我打个……八折如何?“赵牧问道。“八……八折?“钱绶脸上的惊喜快要溢出来了,”真,真的可以吗?““嗯,三千万打八折,是两千四百万,那六百万当作我的诊费。““好,好啊!”
钱绶连连点头。然而旁边的老爷子却不乐意了:“钱绶,你答应了人家白送,现在又还要收人家两千多万,你有脸吗?”
钱绶尴尬的看了父亲一眼:“爸,咱们到了帝京还得生活!就算咱俩靠自己的工资,小豆豆的抚养费,我还能不掏吗?您现在病好了,我也要调去帝京,说不定我跟您儿媳妇还能……”老爷子深深吸了口气:“五折,不能再高了!”
钱绶愣了愣,点点头:“赵先生,我爸说这房子五折卖给您!他老人家性子强,您就不要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