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和以往一样。
悠闲偏远仙带,响了几声鸡鸣声后,才渐渐有了人声。 医士云韶右手持碗,喝了口肉汤,左手拿着块大饼,坐在门槛上,美滋滋地吃着。 此时朝阳初起,迎着看去,那隔着两亩地处,走上几步,是一条清澈的小河,因着这初阳,河面上泛起水汽,散阳折下,映射出斑斑斓斓的金光,河畔野花烂漫,芳草萋萋,也有几只天鹅,很是惬意。 云韶看着这场景,咀嚼了几口,看着那天鹅,不禁细琢,真是到了游水的日子,这几只鹅看着身子倒是肥,想来这肉定是鲜美,想来烤起来或是下汤定会不错。 一碗汤下肚,她把碗筷放进屋内的木桶里,拿起旁边架子上的抹布,搭在桶侧,提着木桶出了门,去河边擦洗。 路经灌木丛,模模糊糊看到个黑团窝着,看不清是个什么东西,想来是个稀奇的宝,云韶喜滋滋地想着,双手往上提了提木桶,扒拉了下前面的灌木丛,是黑乎乎的人。 妖族?修力还如此低。 脸上的笑意一下收回,云韶退了出去,走到岸边,坐在大石头上开始洗木桶里的碗筷。 她边洗边抱怨:“也不知道这老头儿怎么想的,洗碗筷就算了,还不能用修力…” 她念念叨叨的,终是洗完了碗,提着木桶往回走时,扫了眼灌木丛里的黑团。 回到药满堂,医馆虽小,但主以调理妇人孕期与男子阳期为主,倒也赚了些宝物和甚微修丹。 忙了半日,云韶晃了下身子,晕乎乎的走到院子一侧,坐在木凳上,沉呼了气。 在院子里等娘亲的小女孩走过去,“小云医士,”她指了指门外一处,“那有个叫花子。”云韶顺势而扫,一眼过后,轻颔首,摸了摸她头,“你娘亲在抓药,一会儿就出来了,你在院中乖些,少与外人接触。”
“好,小云医士,我会乖乖等娘亲的。”
云韶点点头。走进灶台,拿了块饼,盛了碗汤,坐在门槛上,边吃边看门外。 不远处趴着个人,衣衫褴褛,黑兮兮的,无一处能看,脏发披散,满身肮脏。这叫花子比往日看到的还要惨上些许。 云韶眯着个眼,看着那叫花子,能看出地上的爬行痕迹,顺眼望去,那痕迹从叫花子身处延伸到灌木丛里处。 云韶眨了下眼,喝了口汤。 倒是稀奇。 她无事似的,看着那地上的黑团。半晌后,那黑团动了动,恰而云韶吃完饼、喝完汤,顺手抬起右手,简单洁身,把碗筷扔进木桶里。踏着步子,往外出诊。 傍晚时分,云韶回来,几人愉悦开饭。 云韶吃完饭,本想回屋看些医书,不知想到什么,鬼使神差的,她脚步拐了拐,出了院门。 “韶哥,你去哪?”
六子问她。
“吃的撑,出去转转,消食。”云韶嘴里哼着小曲儿在河边晃悠了一会儿。迈着步子回来时,路过路边那叫花子处,她眼中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 虽是妖族的修力,极少,但也算有。 她抬眼看着月色,顷刻间,伸手抱起叫花子。 看着瘦骨如柴的,骨架子倒不小,抱起来还轻轻的,也没什么重量。 云韶抱着他推开门,进了院子,“老翁,烧热水,备药草、熬药水,六子、九子,来帮我。”
正在院中闲聊的三人听到,立即起身准备。 云韶把叫花子放在榻上,六子端着一盆温水进来,放在一旁物架上,她把屋内油灯点燃,看着榻上人。云韶不防道:“先给他洗洗身子,去了这身,再喂点温汤,有伤的话,你们…看着准备就行。”
刚迈步出门,六子就惊了一声,云韶反射性回头看他,见六子脸色青白,茫然看他,六子嗓里带着颤,“韶哥,他他…他好像,你…你,你来看看,他好像快死了。”
云韶走过去,俯身看着叫花子,男子整张脸红紫,泛起厚厚肿意,因着这,看不清他的五官,身体羸弱轻飘,却配上这肿头,着实违和。 云韶看了他顷刻,便扯开他的褴褛,男子身上纵横交错多重伤痕,有烙印、鞭伤、割痕…胸膛上的肉发着黑,几乎无一处完好。 云韶轻抬男子胳膊,指甲已全部拔除,他抿了下唇,将男子双手泡在手中,污垢与血融在一盆,渐渐交融。云韶将男子手轻轻擦干,放在床榻上,检查他全身,到腿上,左大腿像是削了一大块,十个脚指的指甲也相继拔除,脚背上有两三个血洞,显然被某种尖锐物刺穿。 六子和九子虽是见惯伤者,但见到这场景,心中不由胆寒,惯性向后退了两步,轻瞥移开视线。 云韶倒没多大感伤,只从容吩咐:“拿药水。”
六子回过神,立即跑出门,将熬好的药水端了过去,想张嘴,但看到那些伤痕,触目惊心,实在是没有多大心理勇气来面对。 云韶看了他一眼,也知道指望不住他们,让六子将药水放下,自己动手,用干净的软布蘸好药水,细细为男子擦拭着身体。估计是药水或是身体疼痛的原因,男子从昏迷中醒来,因为头肿大,眼周围拥挤双眼,看不清周围及来人,他紧抿着唇,未发出一句声响。 云韶知道他醒来,温和道:“别怕,我在给你清理伤口。我是个医士,名唤云韶,你也可以叫我小云。要下手重了,觉得疼,或是忍不住了,就叫出声。”
可他把男子上半身都擦拭完了,那人硬是没吭一句声,只是额头鬓角冒出豆大的汗珠。 云韶抬眸看了他一眼,拿起旁边的帕子,将他额头鬓角的汗珠轻轻擦掉。 等擦的差不多后,缓缓脱他泥泞沾血的裤子,男子因着这举动,身体轻微颤了几分。 待脱下他的裤子,云韶眼神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