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生想都没想就问了。可以说,她意识都还没清醒,身体的本能便做出反应了。而听见自己说出的这句话,许安生愣了。甚至整个人呆了。她……她竟然问出这样的话?合适吗?许安生,你真是脑抽了。脑子里一瞬生出无数把锤子,想把自己脑子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酆泊夷看着许安生,感受着她额头的体温。但这时,直接的一句话落进耳里,就像一块石头砸进风平浪静的湖面,他顿住了。房间里一瞬静寂,一点声音都不再。便好似时间静止,一切的声音都不再。两人你看着,我看着你,都不再有动静。但是,这样的时候,呜呜的振动声突然响起。酆泊夷眼眸微动,收回手。他掏出手机,看来电,然后接通:“喂。”
他边接通,边离开。许安生躺在床上,看着就这般接着电话出去的人,直至房门合上,那提着的心终于松懈。男人应该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三十多了,却只有一个女人吧?这多没面子?虽然她不知道酆泊夷要不要脸面,但直觉告诉她,这样的话不能说。可怎么办?她就是说了。许安生顿时抬手,直接盖住脸。许安生,你真的是疯狂后,人就无所顾忌了。什么话都敢说了。许安生躺到床上,后悔的在床上滚,却越滚越难受。实在是身体被折腾的狠了,她得缓缓。也不想那么多了,在床上安稳的缓了会,再看窗外天色,然后撑着身子起身去浴室,把这一身的酸痛给冲洗掉。床头柜上已经放好了许安生的换洗衣服,许安生下床的时候便看到了。洗漱好出来,直接穿上,便收拾自己。而她把自己收拾齐整,精神也好了不少,就是吧……许安生看着镜子里自己明显的黑眼圈,然后在四周找她的包包。她要化个妆,怎么都得遮遮自己的黑眼圈,不然今天没法见人了。卧室里已经被收拾过了,昨天他们乱丢的衣服不知道去哪了,不过她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就是没看见她的包。许安生看了一圈,也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的包。莫不是还在外面吧?许安生回想了下,昨晚两人是在外面开始的,包肯定也在外面。她得出去。就是……此时的许安生难得的有点难为情了。自己刚刚说了那样的话,他会不会不高兴啊?他要不高兴,那她怎么办?哄?许安生仔细回想自己是否有哄过这人,然后还真让她想到了。那次在车上,她把他惹毛了,然后不就是哄好的?不过……那哄用了点美人计,昨晚两人折腾那么久,现在怕是不管用了吧?最重要的也是自己现在没那个力气用美人计了。许安生想的烦躁起来,索性不想了。管他的,见机行事。她不可能待在这里面一直不出去,也不可能一直不见他。于是,许安生挺胸抬头,当即便打开门出去。只是,门刚打开,许安生脚步刚迈出,便止住了。总裁室里,酆泊夷穿着衬衫拿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接电话,而茶几前,尤嫂正把早餐放到桌上摆好。听见声音,尤嫂立刻看过来,然后脸上顿时布满笑,和蔼可亲:“少夫人早。”
许安生没想到尤嫂竟然来了,还带了早餐。就好似知道她昨晚和酆泊夷在这里一样。许安生脸瞬间便红了,下意识的。“呵呵,尤嫂,早啊……”许安生努力装作镇定,就好似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平稳走过去,保持着嘴角僵硬的笑。而听见声音,酆泊夷看过来,一眼便看见许安生通红却强作镇定的脸。他凝着她,难得的,这脸上看到了点不好意思,羞涩。眼眸微动,他转过视线,说了句流利的法文,然后挂断电话。“少夫人洗漱好了吧?先用晚餐。”
“这早餐都是老夫人吩咐我和卫嫂做的,给少夫人补身子的。”
尤嫂便好似没看见许安生的异样,笑着给她盛汤,放到桌前。许安生走过去坐下,听见尤嫂的话,僵硬的嘴角努力扯起来。以前吧,尤嫂和老太太说给她补身子,她都没有多想。但现在,她觉得这补身子怕不是自己想的那个补身子,而是另有其意。看着眼前乳白色的汤汁,漂浮着热气,而她明显的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老太太这怕不是要催生吧?许安生脑子里生出这个想法,心里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昨天的事似乎完全没有对老太太造成什么影响,她可以松一口气。但忧的是,老太太现在怕是巴不得她赶紧给她生个大胖重孙吧?想到这,许安生这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了。她想生娃,却不想把这娃给酆家……尤嫂见许安生看着面前的药汤不动,脸上神色也是复杂极了,好似遇到了什么难事一般。尤嫂问到:“少夫人,出什么事了?”
尤嫂刚问完,一道挺拔的身影便走过来,坐到许安生对面。许安生当即抬头,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人。酆泊夷神色如常,一点异样都没有,平日里是什么样,现在的他依旧是什么样。什么事都影响不了他,即便天塌下来他也会顶着。这一刻,许安生心里一瞬生出力量,不担心了。有这人在,怕什么?不怕。遇到再难的事他都会解决,而且他绝对不想和她生孩子。许安生放心了,对尤嫂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没事。”
说完,她便喝汤。而尤嫂看许安生神色恢复,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心中有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她把酆泊夷的那份早餐拿出来,放到酆泊夷面前。酆泊夷的也是药汤,但和许安生的不同。许安生的是白色,他的则是黑色。不知道是什么熬的。许安生看着,忍不住笑。老太太还真是公平啊。吃了早餐,许安生便拿过自己的包,把里面的化妆品拿出来,回到房间去化妆。而尤嫂收拾餐桌,随后便把收拾到袋子里的衣服裤子床单那些一并带走。很快的,总裁室安静。酆泊夷没再回卧室,他坐到大班椅里,拿过文件处理工作。许安生很快化好妆,遮了自己的黑眼圈,人看着也精神了,她这才出来。而一出来,她便看见那沉浸在工作状态里的人,冷漠无情,甚至就像那天上没有心的神佛,没有一点的感情,让人望而生畏。许安生眨眼,然后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