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许安生问了酆泊夷几点的飞机,酆泊夷说了,然后她算了时间,正好在青山别墅用了晚餐,酆泊夷去机场出差,她回景安公寓,将将好。可以说,时间一点都不冲突。许安生都觉得,是不是这人早便知道她几点上课,所以时间早就安排好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的刚刚好?不过,她只是觉得,不会认为是真的。这人这么忙,怎么可能管她的事,还顾虑着她的时间,不可能的。但时间问好,一切也都妥当,许安生也就放心了,靠在酆泊夷怀里,跟他说今天中午老师跟她讲的课,她觉得特别有用,对她很有帮助,然后夸赞周重光,会找老师,找的是那种实践行老师,不是书本老师,太对她胃口。她就喜欢这种老师,一下就觉得自己学了好多有用的知识,特别开心。许安生其实并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尤其是这样罗里吧嗦的说一些日常,没有一点用的事,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和酆泊夷在一起,一开心,一放松,就忍不住把这些芝麻小事,平平无奇的日常说给他听。而这样的时候,酆泊夷也不会嫌她聒噪,他会揽着她,或者把玩着她的手听着,不时回应。此时,亦是。他的手臂不知道在什么张开,落在她腰上,把她揽进怀里,他没把玩她的手,而是他的手被她把玩。她玩着他的手,摸他的手指指节,摸他的指甲,和他比手的大小,同时嘴里的话不停,说着这些别人不会听的事。他身体靠在椅背,早在不知不觉中放松,听着她这一句又一句的话,或惊喜,或惊叹,或疑惑,或开心,他喉间不时溢出低沉的“嗯”。车子的气息不觉间变得安静,但这安静满载温馨。许安生说着说着便睡着了。她抱着酆泊夷的腰,脸埋在他胸膛,睡的很香。酆泊夷感觉到怀里人的安静,尤其她的气息,变得平稳、乖巧,他垂眸。平日里灵动鲜活的眼睛闭上,一双浓密的长睫垂在眼睑,前一刻还在不停说着的唇瓣此时合上,乖乖的,一点都不再说出惹他生气的话。这一刻,她睡的很安稳,很香,在他怀里,特别的安分、乖顺。他凝着她,这漂亮的一张脸,眉眼,唇鼻,包括她脸上细小的毛孔。他知道,她是好看的,这张脸在女人里,称得上漂亮。但是,他看她从来不是看的她漂不漂亮,而是她说话时的模样,那样的生动,直接,毫不遮掩,放肆又恣意。她很真,即便是在他面前演戏,都假的真。即便是哄他也是压着火气的哄,很虚伪,却让他喜欢。她总是说让他生气的话,总是在他的底线上蹦跶,却总有那个本事让他前一刻发火,后一秒气消;总能让他不得不一再的对她放纵,对她宽容。他是喜欢她的,而这喜欢在时日的逐渐过去中产生变化,量变转为质变,他对她的喜欢已经彻底转为另一种感情。爱。是的。这个不该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字眼,却随着她的出现,跟着出现了。他有了许多从未有过的感觉,情绪,自己都变得让自己陌生。但是,这样的自己并不讨厌,这些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和情绪亦不让他排斥。相反的,他想要这些情绪,即便是她气他,他也要。他想,此生如果一定要什么,一定有不可舍弃的东西,那便是她,许安生。他要她,要她和他过这一生,不准她离开,不准她中途缺席,不准她的人生里没有他。这一刻,酆泊夷抬眸,看着前方,他眼中涌起无数的暗色,如无尽的黑夜,在瞬间吞噬一切的光亮。车停在青山别墅,许安生便醒了。她想起酆泊夷让她给他收拾行李的事,所以一下车她便说:“我去给你收拾行李!”
飞快跑进别墅,噔噔噔极快上楼。卫嫂刚把最后一道菜端出来放在桌上,刚放好,便听见车子驶进来的声音。她脸上生出笑,是先生和太太回来了。先生提前就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他和太太大概六点回来,让她在他们回来前做好晚餐。她应下,挂了电话便准备晚餐,现在这个时候正正好。只是,卫嫂放好菜,直起身子便要出来迎接两人,许安生便极快进来,然后极快上楼,可以说,不过几秒便消失在视线里。卫嫂嘴巴张开,想叫太太都没叫出声,许安生便不见了。这……太太怎么了?酆泊夷走进来,步子如常的沉稳,卫嫂听见声音,转过身来,躬身:“先生,晚餐做好了。”
“嗯。”
酆泊夷换了鞋进来,上楼。卫嫂看见,下意识便要问。但想到什么,退下了。先生和太太要做什么,她不用管,她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卫嫂去厨房,收拾厨台。酆泊夷上楼,进卧室。许安生已经拿着行李箱,在衣帽间里收拾起来了。之前她给酆泊夷收拾过一次行李,有经验了,所以这次她收拾的相当快,酆泊夷进来时,许安生已经从衣帽间里拿出好几身衬衫西装。听见脚步走进来的声音,许安生说:“酆泊夷,我给你准备三套衣服怎么样?”
“一天一套,不论是换着穿还是怎么样都够了。”
她也不好给他准备四五套吧?毕竟西装占地方,四五套一整身的下来,怎么着都要三个行李箱。那就太多了,没必要。而且这样会显得她太希望他在外面待着,不要回来,自己目的性太强,不好。酆泊夷手腕搭着西装外套进来,他看着那中间首饰柜上的几身西装衬衫,嗯了声,把手腕搭着西装外套放旁边沙发上。许安生得到回应当即便笑了:“你最多也就出差个几天吧,几天这几身就够了,要不够让秦还给你买。”
反正他也不差这几个钱。酆泊夷没说话了。不过,他来到许安生身旁,看着她把衣服一件件折叠起来,放专用的收纳袋,然后放行李箱,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