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早上再起床时，杨皎月没有仓皇地逃到单位，一家人相亲相爱地吃过早饭，你给我拿馒头，我给你夹泡菜，差点姐妹俩一起给赵明喂食了，还真是幸福呢！把赵明和文雯送上了黄达的车，杨皎月马上就去了办公室，左思右想之后，拿起电话来，给宣传科打了个电话过去。“老张，炼油厂那边的妇女工作现在谁在搞？”
“矿长？炼油厂吗？是梁心意，计生和妇女工作都是她一手在抓。”
杨皎月声音变了，“抓的什么抓？她抓得过来吗？她们单位的马小东打老婆，不当人一样的打，都没人管？这要是闹大了，外面怎么看，太不像话了！”
一个电话的事情也就够了。因为马上就会有人把杨皎月的话传递到炼油厂，精神指示意图全都要传达到。“你说说你们单位办公室的马小东什么东西，打女人，打自己的老婆，你一个妇女主任不管？我告诉你，这事矿长亲自过问，你要是办不好，这个主任也就到头了。”
大清早招谁惹谁了？梁心意才刚上班，就被宣传科长劈头盖脸来了一顿，老天保佑的是今天上班没迟到，要不然，被抓个无视劳动纪律的名头，不被批死才怪。“梁主任，抓紧时间落实，下午要到矿区开会，这事你要办不好，下午要是被矿长点了史，你们厂长跟书记脸上可过不去啊。”
梁心意心中咯噔一声，“是是是，张科长，我马上就处理。”
等对面挂了电话，梁心意这才重重地把电话砸在话机上，差点没给砸得粉碎。“梁主任，怎么了？”
“你说说这个马小东，怎么回事？平常这么有分寸的同志，怎么能动手打老婆，而且人家还捅到矿区机关了，仗着厂长喜欢，也不能无法无天吧，气死我了。”
看到梁心意气得半死不活，科员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光马小东打，马司光和他老婆农敏华也打，那姑娘挺惨，就没过几天安生日子！”
“无耻，全家都无耻！”
梁心意快退休了，平常就在办公室打毛线，为冬天做准备，什么时候见她发过火？“梁主任，你别上火，马小东的问题要不先跟厂长勾通一下，看看他是什么意见。”
梁心意不想和稀泥，听人再说，“始终是家事，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有时候，真不敢管，你前面把马小东收拾得跟龟儿子似的，转身人家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合，不是显得你……多余吗？”
对，说得有道理。梁心意可能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她不是过路看热闹的，她在这个位子人上，发生了事情就得管，不管对与不对，都得管，要不然，跟个过路的有什么区别？中午要吃饭的时候，厂长找马小东，他都没顾得上跟办公室的人去吃饭，连滚带爬地撵到了厂长的小车边上。“小东，你媳妇回娘家了？”
马小东手上的烟都吓掉了，“厂长，我……”“大男人，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跟媳妇动手，还有你爸，你跟他们好好说说，当媳妇的本来就不容易，犯不着动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马小东再狡辩就太没脑子，赶紧点头，“厂长，我以后不会了。”
“对，有错改错，低个头，下午抽时间把人接回来，让……就让小车班老贺陪你跑一趟。”
听到这话，马上东涨了脸，“厂长，她一个家庭妇女，轮得她坐单位上的小车？不是给她脸了吗？我让她走路回来，当锻练身体了！”
厂长的脸越来越黑，“你以为我是给你脸了是吧？我特么让老贺陪你跑一趟是把这件事办漂亮！矿区机关的电话都打到梁心意的办公室去了，要不是梁心意通知，我特么今天下午开会还不知道要丢多大的脸，你个狗东西。”
马小东被劈头盖脸来一顿，汗水几颗几颗地往下掉，我曰尼玛的赵虹，你挺有本事，状都告到机关去了，老子今晚再给你算总账，贱货！盛晓菲在医务室里看书，医疗方面的专业书籍，突然听到有人进门的时候，扭头就喊，“赵……林主任！”
“我不叫赵林！”
林策放下手里的水果，“谢谢你昨天给我上药，别人送了点水果，我不喜欢吃，放这儿你有时间就把它吃了。”
怎么不拿给赵明？林策明明就是来感谢盛晓菲给他讲故事的。林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赵虹跟了她那么久，他应该对她还有深深的感情。“林主任……”林策出门了又被盛晓菲叫回来，“有时间，去看看赵虹，她……昨晚回娘家了，有点惨。”
盛晓菲又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反正有这么回事就对了。林策不敢往下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越想心越乱，是不是该去找赵永远谈谈，想有所动作的时候，林策又坐了下来，除了赵明之外，他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赵家的其他人。不行，既然回来了，无论如何也得见上一面。下午上班没多久，赵永远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老赵，电话，找你的。”
赵永远拿过来放耳边，“我赵永远……”“爸，我小东！”
“小东，你还好意思打电话过来，你看看你给二丫头的脸……”瞅了一眼周围的人，马小东不好意思把话再说下去，“什么事，快说。”
“爸，我等一下就来把赵虹接回去，对不起爸，我们俩吵了两句，她把邪火发我妈的身上，爸，你说说，哪有跟父母吵嘴的，这不是忤逆不孝吗？这要是传出去，我妈还怎么在炼油厂待啊？”
狗曰的马小东电话打过来，连个认错的态度都没有，东拉西扯的就想把这事唬弄过去。赵永远倒是想给赵虹出口气，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婆家给台阶，如果不顺着下，万一人家就不接了，到时候自己跑回去不是更丢脸？琢磨了半天，赵永远才叹道，“小东，二丫头怀孕了。”
“什么？什么？爸，这真的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马小东兴奋地大叫着，心想，怀上了好，怀上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在在外面找女人了。“爸，赵虹那边希望你给她做做工作，我这就来接，用小车……”赵永远已经盘算好怎么把赵虹送回去，他想跟赵明商量一下，不过再一想，小兔嵬子容易上火，还是不告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