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不等早课时间到,陆绾便被狱警叫醒。她的门也随之被打开。外面已经有人早早在等着她。牢房外的走廊里站着四个中年女人,身上衣服一致,手里拿着的是专门为陆绾准备的东西。她们卑贱地弯着腰。在牢房里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后,陆绾跟着狱警来到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里。里面坐着一男一女,恭候她多时。陆绾一眼便认出女人旁边正是自己的代理律师龙律师,旁边的女人却是第一次见。这一次,她的中间没有搁着玻璃。可以面对面正常跟对方交流。龙律师难得和气,再次拿出一份文件放到陆绾跟前,让她仔细阅读一番。随着她翻看的动作,对面的女人也开口:“陆小姐,通过最新一次的交涉,新的证据把案情推往新的处境,你的罪名暂且不能成立,同样的嫌疑也未消除。”
陆绾面无表情,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中间的内容也无须女人再过多赘述。“所以呢?”
女人怔住,显然没猜到陆绾的直截了当的反应。不用过多说明反而还节省时间。“所以,你的先生,颜鸿燊先生,以他个人的名义保释了你。”
陆绾现在十分平静,心底毫无波澜。直勾勾望着面前的文件,是保释书。意思是,有了这份文件后,她可以暂时离开这里,可以在外面等着。说不上欣喜,女人在陆绾脸上连微妙的动容都未观察到。按理说,被颜鸿燊这样坐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宠爱,不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吗?女人很不理解陆绾的行为。不过这也不影响做她该做的事情。收起保释书,狱警打开了陆绾手上的镣铐,接着给她的脚踝处给她装上了电子镣铐,嘱咐道:“陆小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要按章程办事。这个电子镣铐并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只是起到监视的作用,请你出去以后遵纪守法别再做伤害他人的事了。”
知道她其实是被人陷害的人少之又少,恐怕连“必胜客”之称的龙律师也不知道其中的真相吧。铁门缓缓被打开,又再缓缓合上。陆绾抬起头遮住冒昧的烈日,也就几天没有沐浴在大自然之中。她的心境确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比如现在好像是突然看淡了一切。在她的心田处,只有“复仇”两个字。看守所的路面上,一字往后排列了一条长长的车队,是来接她的。陆绾迈着步子朝车队走了过去。小米已经事先听从颜鸿燊的安排,带着人在这里恭候多时。全新的布加迪跑车十分豪气的排在车队最前面,小米帮陆绾升起车门,邀请她落座。“陆小姐,欢迎你回家。这是颜先生为了庆祝你重获新生,特意为你定制的专属跑车。”
陆绾一刻也未在跑车旁边停留,往后面的商务车而去。直接后排落座。让小米的主动反而成了自作多情。她收起张扬的笑容,朝着司机撇撇嘴,也跟着一起坐到商务车的副驾驶上。“现在去哪?”
陆绾已经逐渐摸清颜鸿燊的套路,可以将自己轻易地弄进去,也可以很轻松地把自己从里面捞出来。捞出来的代价也不是很便宜,不是用金钱能计算的。金钱在颜鸿燊这里早已成为一个符号。类似这样上千万甚至上亿的豪车,对他而言跟餐桌上的抹布一样,想换就换,想扔就扔。小米系上安全带,脸上并未表露出震惊,暗地里全是佩服陆绾如今已经成长到越来越淡定从容的模样。正如颜鸿燊所愿,陆绾身上最美好的特质,就是有足够的忍耐。赞美陆绾聪慧,倒不如赞美陆绾身上永远无法折断的韧带,在不断地打压下,反而越来越坚韧。这正是颜鸿燊所欣赏的。若是陆绾能够乖乖由他所用,那颜氏集团将不会面临任何难题。“陆小姐,在送你回去之前,我要先带你去个地方。”
陆绾闭上双眼蓄精养锐。当她在那一张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时,她也下定决心,以后凡事不再多问一句,只挑着重要的去理会。这样做最能有效地保存精力。只有将自己完全处于冷静之中,才能再次看到不易被察觉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