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大婶儿阴阳怪气道:“大家都没东西挡雨,为啥单就给你一个?我买的还是过年祭拜祖先的香烛纸钱,我也没嫌弃被雨淋了祖宗嫌晦气啊!”
荷花娘战意一下就上来了。她毫不客气反击回去:“给死人用的东西本来就晦气,淋点雨顶多变得更晦气,你家本来就晦气,也不差这一点!过年记得好好拜拜祖宗,叫他们保佑你那傻儿子早点找个傻媳妇儿传宗接代,别老想着够不着的高枝!”
大婶儿脸瞬间就拉了下来。“我儿子傻不傻还轮不到你这个势利眼来说道。哦,我差点忘了,你家闺女要嫁的不就是你最瞧不上的丁福生嘛,当初骂得那么难听,结果闺女还要嫁过去给家人当牛做马,真是段求都求不来的好姻缘哦,我提前恭喜你年后抱孙子啊!”
荷花娘气得差点站起来:“呸!闭上你的脏嘴!”
牛车因为两人差点跳起来干架变得摇摇晃晃。旁边人赶紧把两人都给按下来。刘成不耐烦扭头过来吼了一句:“要吵回去家门口吵,再多嘴你俩自己淋着雨走路回去!”
荷花娘和大婶儿不情不愿闭上嘴,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全是刀子。金芽在一旁看得乐呵呵。荷花娘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一个车上十来个不同人家的,没一个出口帮她。回村刚下车,两人又吵了一架,这次激烈多了,直接打了起来,劝架的上去都要挨两爪子,索性也没人管了。雨丝越来越粗,金芽不再继续看好戏,背着背篓赶紧跑回家。温氏已经熬了姜汤在家等着:“来,先把姜汤喝了,免得生病。”
喝姜汤的空隙,她又拿了条干毛巾和干净衣裳过来:“快把衣裳换了,头发擦擦。”
金芽一一照做。温氏把她换下来的湿衣裳放到炕边上慢慢烘干。“爹去哪儿了?”
她瞅见小黄牛在牛棚里吃草,没下地。“雨天也下不了地,去你鲍大娘家砌炕去了。”
金芽摸了摸温氏像小皮球一样的肚子,还是觉得放她一个人在家里不大安全,要是不小心摔了磕了碰了,周边一个邻居也没有,都没人照应。“皱着眉头想什么呢?小心变成小老太太。”
温氏捏了捏金芽的眉心。也不知道她小小年纪哪儿来那么多心事。金芽脑袋后仰躲开,插科打诨把这茬混了过去。找接生婆的事情差不多可以提上日程了。村里没有接生婆,要是赶不及去外边请,那只能由有生产经验的妇人帮忙照应,再不然产妇只能自己挨过去,遭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