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逐渐黑下来,而躺在床上的人却没有丝毫动静,夜肆爵冷冽的眉宇间不由得带上些许担忧,凝望着温乔乔,手不自觉攥紧,在心里低喃什么时候才会苏醒?不知是否听到他的声音,掌心的手指动了动。本来昏迷不醒的人张开嘴,小声说。“水……”夜肆爵连忙将人扶起,伺候着喝下几杯热水,这才放心,而温乔乔的面色也稍稍好转,起初她还惊恐的打量着四周,在确定他在身边后这才放松紧绷着的身体。脸色惨白如纸,偏偏扯出一抹笑容。她看着陌生的装潢,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心,感慨道。“我已经被救出来了呀。”
这句话连同刚刚的反应,更加让夜肆爵心酸。他红着眼,终是低下了头。“对不起,都是我的疏忽,才让那个家伙得逞,设计把你抓走,如果提高警惕,你也不会……”温乔乔错愕的看着面前人,印象中这个男人总是意气风发,无论做什么事都运筹帷幄,即便遇险也能绝处逢生。好像万丈光芒都加注于一身。她的目光也随着这人而转动,再难挪开半分。但现在,夜肆爵低下了他的头,满眼愧疚的向自己道歉。回过神来后,温乔乔的眉眼间添了几分,无奈伸出的手在半空中踌躇,最终还是落在了夜肆爵的脸上,她柔声安抚。“事情已经发生,还计较这做什么,你看我这不好好在这吗?”本想笑给他看,但脸上不慎被鞭子抽到。这一动作刚好牵扯到伤口,温乔乔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夜肆爵见此连忙制止,拿起旁边的药膏,边替她上药边说。“如果笑不出来的话,不必勉强,你后背的伤疤时刻提醒我,当日做了什么错事。”
不难听出语气之低沉。温乔乔看着他这般,心中百感交集。她自然知晓自己被绑架一事与眼前这位脱不了关系,苏醒时仍旧心有余悸,担忧还在夜邵广手中。但……“那就把它忘了。”
温乔乔已经从那龙潭虎穴里出来,本就不好的回忆,何必强行记起,比起这些,她更希望这段不佳的往事被埋葬在过去中。说完这句话,脸上温热的触感消失。夜肆爵将指腹挪开,明白眼前这位是为了自己好。可有些东西发生了就无法更改。即便过得了温乔乔这关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谁知一只小手忽然将他退缩的手握住,温乔乔目光熠熠眼神坚定。“这件事情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那个人,现在我们两个平安地坐在这,伤口总有愈合的一天。”
她不知该用什么方法来劝,尽自己所能。但当见到夜肆爵仍旧低头时,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气来。将手一松,瞪着他说。“如果你再说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见此愧疚自责的人这才重新抬起头来,苦笑地看着面前这位。一时间进骑虎难下。最终还是在温乔乔的软磨硬泡下妥协,本来夜肆爵是想再次陪伴她,谁知反被安慰了通。走出门时,忍不住轻叹了声。本末倒置。但很快眼底的柔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他开车向另外一处别墅驶去,既然温乔乔已经安然无恙,那么是时候该算账了。这里的地下室并不像夜邵广那般随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夜邵广刚来时险些被墙上挂着的刑具吓破胆。在夜肆爵的示意下,保镖全部离去。这里只有两人。他拿起特意做好,有倒刺的鞭子,冷冷的望向正蜷缩在墙角的‘叔叔’质问。“夜邵广,你看这条鞭子熟悉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八个字也仿佛魔咒般,不断在夜邵广耳边回响,他目瞪欲裂,看着夜肆爵站起身来缓缓向自己靠近,想要后退但已无路可走,只得狼狈的哀求。“不…不!求求你放过我,如果用这个的话,我会没命的。”
对面传来一声轻笑。看着这人怯弱的模样,夜肆爵只觉得格外讽刺,据他所说,温乔乔可是硬生生挨下所有的鞭子,愣是没有改口与自己的关系。如今鞭子都没落下,人已经扛不住求饶。他并未理会,而是自说自话。“昨晚我陪医生一起给她包扎,仔细数了上面究竟有多少道鞭痕,我说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也该赎罪了。”
随之而来的是鞭子破空的声音。这是经过改良,还特意搜寻皮料做出来的,夜邵广那根和他手上这根比起来小巫见大巫,当它重重打在背上,瞬间皮开肉绽。哀嚎声响彻地下室。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那人的求饶。“我要见老爷子!放我出去!我要见老爷子!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求求你,饶了我吧。”
“我发誓滚的远远的,不会再碍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