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我来带你走了。”
他挽住马的缰绳,手持长枪奔向她,身上沾满了鲜血,可他像一束光照向她,松开缰绳把手伸向她。看着他迟疑还是伸出手,拉她上马,邢召转身。 身后是数不清的敌人,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向敌人的眼神冷冽道:“想死的尽管拦在前面。”
谢召冲进敌人堆,这些人怎么会怕死,怕死他们就不会杀进谢家。 邢召挥动长枪,毫不犹豫的刺进这些人的胸膛,来一个他杀一个,来一双他杀一双。他眼色冷漠,杀伐果断。 谢家镇守边塞多年,功勋无数,手上的兵权是多人惦记的肥肉。只要谢家亡了,他们就有机会镇守边塞,取得兵权。在这些世家里面,除了谢家最有望能取得的兵权的就是傅家。 这场阴谋就是傅家的计划,傅家还真是好算计,边塞战事平定,立马就坐不住了。谢家还未入京领赏,就遇害,如今满门忠烈落的如此下场,现在只有个体弱多病的女儿活着。 若是邢召去晚一步,谢凝也怕只是难以脱身。京城与边塞路途遥远。邢召发现了傅家的计划,但也晚了一步。谢家遭如此不公,却没有证据指向傅家。傅家如今如愿拿到兵权,边塞已经无战事,傅家这一招坐收渔翁之利,还真让人厌恶。 “谢姑娘你就把这药喝了吧,若是王爷怪罪奴婢,奴婢也不好交差。”
谢凝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把头别过去,谢家遭如此大难,只有她苟活下来,仇人是何人都不知,如今哪还喝的下药。 “谢姑娘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还是早些把药喝了。”
丫鬟再三劝说,谢凝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待着:“你下去吧。”
丫鬟不为所动,若真的因为她,害别人被怪罪,倒还的是她的不是了:“你且放在这里,一会我自会喝。”
丫鬟只好只好照做。 谢凝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飘着的雪花,原来现在已经是寒冬了。谢家遇难已经过了数月,歹人还在逍遥自在,没有被抓捕。 她怪自己没有本事给谢家报仇 。 怪自己没用,怪自己只能躲在这永安王府度日。 想着这些谢凝不禁自嘲的笑了一声,她推开门踏入这雪地之中。伸手接住一枚雪花,京城的雪还是没有边塞的好看,没边塞这的般大,也没有边塞能让人开心。 在边塞下雪时,爹娘还有阿姊兄长都带她打雪仗,在雪地嬉戏。如今又下雪了,可只有自己了,看着四周的高墙,京城也没有边塞的辽阔。 宫殿的金顶,红门,豪华,庄重。 朝堂之上,天子端坐:“谢家满门忠烈,遭此横祸,朕十分痛惜,如今歹人还逍遥在外。”
傅晏空手持笏板低头上前:“皇上谢将军之女谢凝如今住在宁安王府,时间长了传出去怕是不合礼节。”
谢凝被邢召带回来以后,便一直是住宁安王府的,这是不合规矩,可与傅晏空有何关系。 邢鸣点头:“傅爱卿不提醒,朕还差点忘了,住在召儿府上,确实不合规矩,傅爱卿依你之见该如何。”
邢召看向傅晏空,他心里这是要打什么算盘,谢家今日的田地不是他傅家一手造成的吗,今日是有何脸面说出这些话的。 邢召不满道:“傅大人,谢凝想住多久便也住多久,傅大人就不用你费心了。”
傅晏空笑道:“宁安王有所不知,臣这是心悦与谢姑娘,这是想求皇上赐婚于我二人。”
赐婚,笑话,这是怕谢凝待在宁安王府,日后发现什么端倪,指罪傅家。娶了谢凝就能控制她,让傅家的罪孽永远埋葬。 邢召与谢凝从小青梅竹马,只是后来谢家去了边塞,邢召也是一直喜欢谢凝,除了他谁都不能娶谢凝,傅晏空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傅大人,要娶也是本王娶。”
邢召怎么会给傅晏空机会。 一时朝堂上议论纷纷。 这傅家与谢家一直以来没有任何的交集,突然求娶让人不免有所怀疑。谢凝与傅晏空面也未见过。 邢召话一出,就让邢鸣犯了难:“傅爱卿为何求娶啊。”
傅晏空跪下:“回皇上,傅家与谢家虽一直以来没有交集,但是臣听闻这谢姑娘是出了名的才女,臣见过她的字,见字如见人。”
好一个见字如见人,还真是什么荒唐借口都有。 “父皇,我与谢凝,甚是相配,我已到婚娶的的年纪,还请父皇早日拟旨赐婚。”
邢召丢下这一句话,就离开了朝堂。邢鸣立太子时就想立邢召为太子,可惜邢召对这太子之位不感兴趣。邢召是邢鸣最疼爱的儿子,邢召丢下这一句话邢鸣也不好做。若是赐了邢召的婚,恐遭他人非议。如今这傅家,家大业大的,把谢凝许给傅晏空也是一门好亲事,只怕这邢召是不会答应的。 如此一出,傅晏空雨谢凝的婚事怕也成不了,成不了就想办法成的了,邢召说成不了就成不了,傅家的手段有多少人能承受。 傅家胃口不小,费尽心机拿到兵权,在朝中有一席的位置,图的就是邢家的天下。 邢召在回去的马车上,不知道谢凝现在怎么样了。她在府中住了许久,也没去看过她几次,她心中难过不想被打扰,所以邢召才很少去看她。今日的雪下的好大,也不知她屋中炭火足不足,被子厚不厚,衣服暖不暖。虽然平时一直嘱托下人去做这些事,他也怕做的不好,哪里有疏忽。 “王爷。”
诀歌叫邢召,他没听见,目光直直的盯着前方。 诀歌又唤了一声:“王爷!”
这次声音提高,邢召回过神:“怎么了诀歌。”
“今日在朝天之上王爷还是冲动了。”
想要对付邢召的大有人在,今日让傅晏空如此下不来台,也不知他下一步做什么,傅家如今手上有兵权皇上都要忌惮三分。 “无事,你派人暗中盯紧傅家,尤其是傅晏空,一言一行都好好盯着。”
邢召语气淡淡。
“是。”傅家灭了谢家,竟然没有丝毫的矛头指向傅家,还真是藏的干净。 邢召回到王府,一下马车他就想来看看谢凝。谢凝拿了一把椅子坐在梅花树下,邢召刚刚踏进院门就瞧见了,就站在门边静静的看着。雪已经没有早上大了,现在只是零零散散的在空中飘着。谢凝手里拿着一支刚刚折的梅花,她最喜梅花,不畏严寒 ,冰天雪地还能开的如此美丽。 把梅花放在手里把玩,抚去上面的雪,抬眼看见了在院门边的邢召。邢召走了过去,语气温柔:“外面天凉,你身体不好我扶你回屋。”
谢凝身体一直不好,谢家遇难以后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以前喝着药吊着命,现在她几乎不喝,丫鬟逼的紧的时候她才会喝。 邢召扶着谢凝进了门,坐在了火炉边,谢凝把梅花插入花瓶中。 “凝儿怎么身边没有一个下人。”
谢凝嘴角浅浅的笑着:“王爷莫要怪罪他们,是谢凝自己想一人待着。”
邢召注意到了桌子上早已冷透了药,邢召对的表情有些不好,谢凝连忙解释:“我见刚刚雪大,一时起了幸,就忘了喝。”
邢召清楚不是什么起了幸忘记喝,下人与他说过多次谢凝不愿意喝药,谢凝如今的身体断了药还能活几年。邢召叫来下人,把药拿去热了。 谢凝不能报仇,失去了亲人心中难过,她不知凶手是何人,只能夜夜寝食难安。邢召知道凶手傅家,但不敢与谢凝说,若是说了,眼下没有证据,也是白费。傅家自以为自己的阴谋天衣无缝,可邢召早就知晓,他只能暗中慢慢的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