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0号早饭前就收拾好东西，早饭后两个人拉着箱子出门，老耿儿媳开车来接送他们去火车站。这次老两口先去上海，住进预定好离外滩不远小旅馆。到房间里放好东西，两个人出去找家小饭馆吃午饭。吃饭时老林问你第一次来上海是什么时候？“1985年11月，领导让我和一位老同志一起每人带一个皮箱，里面是价值超过10万元电路板和元件。因为太贵重而且属于必须严格保密军品，让我们两个人给送到上海工厂。当时这边晚上用伏尔加小车送到火车站，那边第二天上午站台有人接，出站用上海牌小轿车直接送到安装现场。先是我讲解元件特点和安装使用，那位老同志介绍电路板，然后回答问题。他是昆山人在北航上大学，能听懂也会说上海话。一直讲到下午6点多才去吃晚饭。晚上住在工厂院子里招待所，以后几天每天加班到11点多回招待所。临走那天上午可以外出参观购物，坐单位接上班工人班车进城。老师傅去老北站坐火车回昆山，领导事先批准他回老家看望父母。我先逛外滩，等商店开门去南京路，去豫园商场，中午进饭馆吃上海菜，当时感觉上海大商场东西种类比北京多。一家4口每人一双新上市上海产旅游鞋，老鹌鹑和女儿每人一条连衣裙，还给老鹌鹑买一双绣花鞋，一条健美裤。买了万年青饼干和梳打饼干鲜肉月饼，当时还要用全国通用粮票。以后多次到上海出差，他们问我对上海印象如何？我说大上海好地方。一开始到上海快车也走10多个小时，在这边用罗马尼亚克拉约瓦造ND2内燃机车，如今据说南方有博物馆能见到这种机车。”
“我妈说住在宁波时带我来过上海，不过我太小没印象。后来上初中我妈带我和我哥来过上海，在旅馆里住几天。再往后我爸退休后陪着我爸妈一起来过上海，我爸一直说宁波方言不能忘，跟邻居学会听懂闽南话将来一定有用，几十年后来这边过冬才又用上我成了你翻译。”
吃完饭沿江边走走，欣赏一下两边风光。坐公交车去山阴路看老房子和公园一游，参观大学校园，在复旦大学里吃晚饭然后回旅馆。第二天上午去浦东，下午回来去南京路购物，在一家西餐馆吃晚饭。回到旅馆老林说明天我在旅馆休息不陪你出去了，你去什么地方？“博物馆和画廊，早晨出去先去保留石库门和老房子地方转圈拍照，等到点再去博物馆，然后去龙华寺吃斋，再去植物园，回来去静安寺、玉佛寺一游，最后回来陪你吃晚饭。”
“好家伙你这真是四处奔忙呀。”
“咱生来就这劳累的命，跟着我爹和师傅学过那些东西必须发扬光大，不求有多大名气，至少在网上能找到我这一号。”
带上一大瓶可乐，在上海保留老房子地方转一圈，拍下100多张照片后老耿深有感触：这些房子要是都拆了那就切断了一座城市的文化传承，也毁灭了大量旅游资源。
看过两家博物馆后坐公交车先去龙华，吃完斋饭去植物园。进入植物园他感觉到这里来是一种精神上的放松，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还是拍了超过20张照片。返回市区到静安寺，他感觉僧人真是太有钱，也太有想象力了。进去参观过后又去玉佛寺，在寺内与几位南方人游客聊天。有一位中年妇女问大叔你觉得北京和南方寺院有何区别？“首先是外观建筑风格不一样有明显区别，北京没有黄色院墙。与皇家有关皇帝敕建为红墙，其余为灰墙。”红色有什么象征意义？“故宫里边还有皇城是红墙，其他人就是亲王家也是灰墙，只不过比普通人家高大。帝制时代北京城里每一个等级住什么样房子都有详细规定，超过你这个等级应该享受待遇就是逾制。”
北京有什么值得一看寺院？“市区几个寺院免费进门，斋饭免费但不是每天都有。白塔寺收钱曾经星期三前200人免费进门，跟团游不会带你进免费景点，也不进名人故居。其实国内游最好是自己走，过去我出差到一个地方，出门前先在旅馆背地图，如今有手机地图到哪都不会迷路。当然也有人没有方向感，拿着手机也走错路，所以在北京要首先搞清楚东西南北。”
走出庙门老林来电话，让他到旅馆附近一家饭馆去吃晚饭，你要先到了就等一会儿。吃晚饭时老林问出去跑一天有何感受？“学习提高，和其他人聊天是互相交流，咱去这些地方也是体会人生真谛。”
“那你体会出来什么东西？”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以后自然见分晓。”
“虽说我跟了你以后成个没文化老太太，可你那些心思瞒不过我。”
饭后两个人去外滩沿路向南走一段，然后向西去坐公交车回旅馆。回到旅馆老林躺下休息：“你明天准备干什么”“明天11月3号早晨去这边杏花楼门店，买糕点和主食，上午打车去上海南站回杭州。下午先看一下我那些股票行情，然后再做其他事情。你到杭州肯定要给向云仙上课，所以你不能老不下楼。”
3号上午从杭州火车站出来打车回家，到家后老耿看时间不到10点，先打开电脑看股市行情并进行操作。中午把带来主食放微波炉加热，做一个玉米面粥就算是午饭。下午老耿拉着购物车去市场买食材和调料，买两份盖浇饭打包拿回家当晚饭。回到家里两个人首次进行思想交流，各自介绍一番自己工作几十年大致情况。老林说你有股子不服输拼劲我没有，所以我一直都是个工人。你从工人努力奋斗到有高级职称，就这点我佩服你，不过家里日常生活还是由我来安排，你第一次来杭州是什么时候？
1986年3月第二次来上海，那是5个人一起来干活，天天加班后带队老谢说可以休息2天，接着继续加班好完成任务。我早晨赶到火车站火车刚开走，在离火车站不远一个地方买票乘日野大客车去杭州。下车后背着包先问路去西湖，坐公交车去灵隐寺。看过后出来坐公交车到岳王庙，从庙里出来沿西湖边走了快3个小时，找个饭馆吃午饭，然后去六和塔，回来到美术学院见我父亲一个同学，我叫他齐叔叔。在他家吃晚饭，然后到距离他家不远一家旅馆住一夜。那是一个大房间，里面有6张床。第二天早晨退房，出来吃早饭然后去西湖边画钢笔画。一直画到下午1点，找家饭馆吃午饭然后买东西，去火车站买短途车票回上海。没想到那火车比汽车还慢，中途还长时间站外停车。第一次来杭州买回不少东西，回家后我哥哥妹妹，老鹌鹑哥哥和妹妹，每家给一份礼物：茶叶、菊花、牛皮糖等南糖。给自己家买回两个真丝被面，给岳母一个真丝被面。“你那时候开始卖画没有？”“1979年我爸通过朋友关系开始在琉璃厂卖画，当然我们三个也跟着卖画。还到庙会去摆摊卖画，从几十元一幅到1986年已经涨到100元，要不哪来钱给他们买那些东西。那时候来杭州还有很多老房子，如今除个别保留区全拆了，好在他们把老地名留下没改。”
“你岳母对你满意吗？”
“1985年底单位分个旧房子，那时候也不存在什么装修，朋友帮忙自己动手，用大洗衣盆把大白化开，那个喷雾器是手动，一个人来回推动泵，一个人拿着喷头往墙上喷，刷一次墙就完事。春节前他们母子三人进城，买家具，给女儿办转学手续忙了一个月。她妹夫农民当然没我钱多，买东西花钱大方。而且能带孩子进城落户她是村里第一个，所以她父母对我很满意。”
“你是不是和她妹夫还有来往？”
“那当然，虽然和老鹌鹑离婚，我和郭老弟仍以兄弟相称。到他家去过，也给他家孩子进城找工作帮过忙。让他到我们系统工厂上班，虽然要求严格要不断进修学习，但在这里有保障。”
晚饭后老耿去做自己事情，老林在客厅来回走走就开始开电视，9点多关掉电视去洗漱睡觉，老耿忙到11点多才洗漱睡觉。
11月4号5号老耿都没有下楼，5号下午老林下楼去给她学生向云仙上课。上完课回来后她说这个孩子脑子还是比较聪明，学棋后数学成绩有所提高，在学校举办不分年级比赛里第二名。我们什么时候去厦门？“元旦前后降温时坐高铁过去，齐叔叔儿子齐大哥来电话，约我8号去学校讲课，下午两节课一节讲工笔动物画法，一节讲钢笔画。”“给钱吗？”
“当然给钱，按照副教授级别给钱，所以去讲课前我要做些准备。”
6号上午老耿拉着购物车去市场买东西，下午炒股作画。7号上下午都在备课，画了5幅半成品好用于讲课。8号上午修改几幅未完成画作，午饭后12点20分带上东西出门走到学校。在一个大课堂外面与齐大哥见面，商量一下如何上好课之后，老耿先进入课堂，把几幅半成品猫、兔子、狗和马挂在黑板上。上课前先和同学们认识一下，简单介绍一下他这几幅画。第一节课一边讲一边完成这4幅半成品，讲完后应同学们之邀加一节课，继续讲解工笔动物画法。第三节课讲钢笔画，同时讲解如何着色。讲完后齐大哥带着系主任封教授走进教室，对老耿表示感谢，希望他以后有机会多来给学生们上课。
回到家里老林问怎么回来晚了？“应同学们要求加一节课，从祖师爷那里传下来东西应该教给年轻一代。”“你见过祖师爷吗？”
“上学前我爸带我去过他家，我还见过我爸其他三位老师。”
“这有什么区别？”
“祖师爷是我爸正式拜师学艺师傅，老师是他在学校时教过他。”
“那位齐大哥什么情况？”
“他早过退休年龄还在上课，当研究生导师。他家人全都移民法国，如今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说等70岁时去法国找他儿子。还说让我们去他家做客，不过那就要你下厨做饭了。”
11号下午应邀去齐大哥家，两个人都穿上毛料衣服皮鞋。齐家住在离灵隐寺不远一个别墅区里，老耿提前去买了些食材，到那里还有齐大哥三位学生，两男一女也在。大桌子上铺好宣纸，由老耿一遍画一边给那三位学生讲解。“当年我爹和你们齐老师他爹是艺专同学，但我爹上小学时就由我爷爷带着去拜师学工笔画，我们三个孩子也跟着他学过工笔画。我虽然后来搞技术只是个业余画家，但是祖师爷传下来东西不能失传。我儿子女儿也跟着我学画，虽然没成专业画家也都开始卖画。业余时间有个能挣钱事情干，总比玩儿手机玩物丧志要好。”
有位姓赵男学生问耿老师你说话什么口音？“我家老北京原是京郊农民，当然那个村早拆没了，我爷爷16岁进城干活，所以我是北京口音或者说是说话带北京方言。林阿姨小时候在宁波后来家搬到北京，她能听懂也能说你们这里方言。有些南方人分不清北京话和东北话，举个例子：东北话糗（此处是借用），表示要、拿、领、取，4个意思，北京话里没这个音。电视剧里咋整，这是典型东北方言，北京话没有这种说法。压根这是老北京方言，过去一见面打招呼：吃了吗？这也是北京方言，当然今天已经没有人这么打招呼，所以才有人说那个送外卖公司应该改叫：吃了吗。南方没有儿化音：小孩，这是南方发音，小孩儿，这是北京方言，一听就能分清楚。最早一个已经倒闭送外卖公司叫：黄太极，用帝王名字做公司字号犯了大忌呀。南方有的地方方言里称呼老太太娘娘，在北京不能这么叫，只有皇帝后妃才能被称为娘娘，这就是地方之间差别。”
老耿边讲解边画，老林站在边上看了一个小时就去坐在沙发上休息，然后去厨房做晚饭。晚饭5个菜，6个人吃完后由两个男学生去厨房收拾。
晚饭后老耿继续给三位学生边画边讲解两个小时，然后带着这幅尚未完成上面有牡丹花、假山石、猫、狗、兔子大幅面工笔画和老林一起离开，坐公交车回自己家。回到家里老耿又用三天时间完成这幅作品，拿到画廊很快就卖出，税后收入超过20万元。老林说这是我和你在一起后，你花费功夫最大幅面最大，售价也最高一幅画。到年底去厦门之前，老耿应邀又去学校讲课4次，每次两节课。12月24号晚上平安夜，两个人应邀去教堂听唱诗班演唱，25号上午去教堂参加一场弥撒，出来后老林问我们都不是教徒，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活动？“就算是一种体验，和不同人群做个交流。”29号两个人把家里收拾好，30早晨把家里又检查一遍，锁好门每人拉一个箱子，坐地铁去机场，乘飞机去厦门。从机场班车下来打车到小区附近一家饭馆吃午饭，买两份盖浇饭打包带回去当晚饭。回到家里老耿把除空调之外家电插销都插上，他扫地老林打扫厨房厕所。完事老林脱下鞋袜换上一双地板袜：“现在这个时候穿这种袜子正合适，过些日子在家就可以光脚了，这冬天比杭州好不冷。”
下午老耿拉着购物车先去买纸和颜料，然后去市场买菜和肉、副食调料，回到家里他把电脑里照片看一遍，思考一下新作品如何构图。“你为什么这么费脑筋，坐在那出神很长时间？”
“咱既不能脱离祖师爷传下来东西，又要有所创新。技法是一样的，题材时代不同则有很大变化，还要让市场和买家接受有个好口碑，这都不是轻易能做到事情。”
31号上午老耿先去检查那辆三轮车，然后他开三轮摩托车，两个人一起去一次花卉市场老林付钱，买回一盆郁金香，一盆黄水仙，一盆风信子，一袋400克磷酸二氢钾。老林说实验一下，等咱们走时候花也开过了，以后还能不能再开花不知道。2018年元旦上午8点两个人都穿上毛料衣服皮鞋，去小区内一个地下室参加居委会组织邻居见面互动活动。这个地下室在地下二层，面积超过200平米，里面摆放了不少椅子，来人以老年人居多。居委会一位姓常小个子中年妇女，请老耿去前边做个自我介绍。
老耿先报上姓名，他说到这买房是我儿子主意，儿子儿媳上班长孙上小学小的还太小，由他们姥姥看着。我们每年来住一段时间，其他时间回北京。半年多没人住，所以我家屋子里以前没有花，这回买了三盆试一下。介绍完两个人情况后，他说我家老北京，所以我是正宗北京话。你们会说我和电视台主持人说话有点区别，这很正常，我说话带有老北京方言味道。我媳妇家是南方人，说话带南方口音，她能听懂你们闽南话我不行。你们问我为什么穿中山装？这是名牌产品，既然你买回来就不能老放在箱子里。有人说这叫穿越感民国范，或者叫老干部包装。我是有干部身份，但我是工程师技术人员不是行政干部。退休以后我一直用活到老学到老，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来要求自己。至于我干了些什么事情，今天我带来一幅还没有完成工笔花鸟画，挂在这让大家看一下，等会儿我再拿回去继续完成。你们肯定要问这幅画卖多少钱？完成后交给画廊，扣除他们装裱费用还有他们代销辛苦钱，再扣除所得税我个人能拿到万元左右。好了；我个人自我介绍到此结束。 老耿讲完又有多位居民上台演讲，介绍自己过去一年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对居委会工作有哪些意见和建议。有位老头说院子里应该建个公共厕所，给来院子里干活和送外卖那些人方便地方，以免他们在树下解决问题。居委会于主任说有道理，我们尽量争取建成。有位中年人说夜里外边噪音太大，老耿站起来说这是因为外面马路对面写字楼地下室风机彻夜不停。他们风机只有个挡板，上面还露着，而且一块钢板并不能隔音。必须在风机外面用隔音材料包起来，夜里才没那么大声音。当然这事只能是你们出面去要求他们加隔音材料，我们居民个人去了人家也不理睬。居委会一位工作人员说我们记下来了，会报告办事处一起去交涉，也许能解决问题。其他人接连登台发言，有人说方言老耿只听懂个别几个词，老林帮他部分翻译过来。10点半会议结束摘下那幅画两个人回家，路上老林问你是不是话太多了？“大部分人第一次听他们自报姓名，当然我这脑子也不一定能记住，先记在本子上互相认识一下也没坏处。”两个人走出小区沿着围墙转一圈，看看周围有何变化，老林说有几家小店换了字号，新开一家你买那个牌子电脑销售维修点。回到家里老林脱下皮鞋穿上木拖鞋：“还是先穿几天这双鞋吧，以后在杭州和养老院都放一双木拖鞋。”
“你喜欢就行，等我们回北京再买。”
“我在家说宁波话你能听懂了吧？”
“现在没问题了，不过你和纯粹当地人说话还是多少有点区别。”
“那是自然，我离开时太小，50年后重新恢复原来口音有些外地口音夹在里面不可避免，等那两个小的来了我也说宁波话试一下。这三盆花都放了化肥，隔几天浇一次水试一下。”
以后一段时间老林只在家做饭做家务一直不下楼，老耿每天忙自己事情，抽空用电脑给老林播放名著，两个人一起看芭蕾舞，两三天出去一次散心买东西。一天晚上儿媳来电话说妹妹公公老章刚出院身体不好，无法带孙女外出。学校放寒假后她倒休带两个孩子外加她哥哥家侄子荣新三个小孩儿一起过来，“那孩子多大什么脾气？”
“比黎明大一岁今年上中学，学习成绩不错是个好孩子。您放心往返机票钱我出，还给你们一些钱作接待费用。还有今年春节晚，三个孩子春节前坐飞机回来，你们不用跟着送到登机口就行，到时候我们开车去机场接。”
老林说你接待任务又来了，只要孩子们听话，外出由你带着我不出门只管吃饭穿衣我就能接受。学校放寒假第三天上午儿媳带着三个孩子过来，老耿去机场班车站把他们接回来。到家放下背包和箱子，先洗手去吃午饭。荣新比他表弟黎明矮一点，长圆脸平头穿一身紫红色校服。老林对他们说宁波话，那两个孩子能听懂，儿媳和她侄子听不懂，由黎明给做些解释。饭后黎明去厨房帮奶奶刷碗收拾，儿媳问买东西去什么地方？“下午我开三轮车带你和荣新去集贸市场，地方特产要去那里选购。其他东西附近大型超市里有，你买完可以找快递发回去。”
“我不会买太多东西，装在箱子里带回去。”
下午老耿开三轮车拉着儿媳和荣新去购物，市场里不少东西他们两个没见过，老耿给做些讲解。告诉他们新鲜水果只能在这吃，快递回北方路上会冻坏了也就没法吃了。儿媳买了猪肉干、肉松、瑶柱等干海鲜，还给三个孩子买了凤梨酥、牛轧糖。“爸你吃过这肉松吗？”
“来这后吃过，我们小时候吃北方味肉松跟这个形状味道都不一样，过去那种是颗粒状，可惜如今商店里没有，只能网上去网购，以致孩子们误以为肉松就只有这一种。”
荣新问奶奶说话为什么有口音？“她祖籍安徽生在宁波后来家搬到北京，她爹一直让她不要忘记宁波话，说将来还有用。如今住在杭州时宁波话还真用上了，只不过她多年不说宁波话说的不太标准。她说在家说宁波话，对孩子们将来去杭州住听懂方言有帮助。”
回到家里三个孩子很快就把凤梨酥分吃了一半，晚饭由儿媳帮老林去做。老耿在客厅给三个小学生讲解数学难题，帮他们做了几道难题。晚饭后他带着三个孩子到小区外面走走，回答孩子们提出一些问题。第二天上午老耿带着儿媳和三个孩子去鼓浪屿和大学校园游览，中午在饭馆吃饭，下午5点多才回家。以后几天由黎明和瑞新带着没来过厦门两位客人出去游览，儿媳又买了一些要带回去东西。儿媳住了5天尽兴游览购物，孩子们不跟她一起外出时，由老耿在家里给他们辅导功课，讲解数学和英语。离开那天早饭后老耿开三轮车拉着儿媳和一个大箱子去机场班车站。下午儿媳来电话她到首都机场时哥哥开车来接，她先到村里哥哥家，把给哥哥家还有村里几位近亲长辈家买的东西放下。晚饭后哥哥开车送她回城里，晚上不堵车路好走。她让荣新接听，嘱咐他听话不要自己一个人外出，你不熟悉周围街道也听不懂方言，要跟着爷爷和表弟他们一起出门。不要玩儿手机，跟爷爷奶奶学点有用东西。 儿媳走后老耿给三个孩子规定每天上午学习，下午自由活动或者跟着他出去游览，有时候5个人一起出去吃晚饭。老林平时不下楼，对孩子们说宁波话加几句闽南话，好让孩子们能听懂当地方言。老耿让孩子们听古典音乐，看网上播出芭蕾舞，告诉他们这些是人类精神文明最高产品，熟悉这些东西和看京剧一样都是陶冶情操，提高文化修养。过去一些人犯下不可原谅大错，对后世产生重大不可挽回损失。很重要一点就是没有文化修养，除了完成上级交给任务，其他都不考虑。也可以说这是平庸之恶一个来源，他们不知道何为真善美。当然平庸之恶肯定不是你们一个小孩子能理解概念，恐怕等你们上大学之后才能搞清楚。荣新问平庸之恶是什么人提出的？“犹太人女学者阿伦特提出，用它可以解释一些社会现象为何会发生。我是退休后才买书读阿伦特著作，上班时忙于工作，还要不断学习新东西不然就会被淘汰，哪有时间读小说关心社会问题。退休后读名著才发现原来自己文化修养不高，有不少字居然不认识要经常查字典。当然一个人精力有限，每天设计产品到现场去参加实验，自然没有那些文学家翻译家文化修养深厚。”
老林说你给孩子们讲这些他们能听懂吗？“从小接触高大上东西，将来当个白骨精不光有工作能力，也要有高尚心灵。这些都要从小进行培养，逐步积累才能见效。”
“我希望你这种教育方式以后能见效，让我也能跟着沾光。”
“孙辈人长大后会孝敬你的，你也该继续教他们下国际象棋。”
黎明问奶奶你为什么穿木头拖鞋？“我们小时候还没有今天这种泡沫塑料拖鞋，夏天家里穿的还有去澡堂洗澡都是木头拖鞋。当然过去那种木拖鞋没有今天这种鞋底厚，多数也都没有刷漆，鞋底也没贴一层胶皮，走起路来声音很大。最早见到塑料拖鞋是进公园，见到外国人穿塑料人字拖，那肯定是外国产品，因为百货大楼都没这东西。”
“为什么没有国产塑料拖鞋？”
老耿回答：“1960年代石油产量还很少，也没有建立起石油化工产业，自然也就没有国产塑料拖鞋。”
“石油化工都生产什么东西？”
“化肥还有聚乙烯、聚丙烯等塑料原料，这个行业包括很多种产品。先有国产塑料原料，然后才有各种塑料制品。我们小时候商店里卖肉，郊区颐和园旁边青龙桥村，夏天用荷叶包肉。市区用牛皮纸，后来用一种很薄能卷起来木片，用塑料薄膜是后来才有，不光要有原料，当时还要进口加工塑料薄膜设备，建立新工厂，这些都不是短时间能做到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