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看着封天逸,笑容妩媚且撩,人。可这样一个魅惑的眼神,却硬生生让封天逸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女人,究竟在玩儿什么花样?他不太放心把场面的主动权就这么交给她,正想开口让她闭嘴。没成想,白钰那轻飘飘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啧啧啧,古来这痴男怨女什么的,最是令人心疼的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缥缈,乍一听,真的让人觉得有些酸楚之感。封天逸挑眉,这女人的演技可真是越来越好了,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兴致作诗。他面无表情的冷冷开口,声音里有不容置疑的威势。“身为女子,就应该安守本分,这样恬不知耻,实在该死!”
听到这么一句话,白钰却蓦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让封天逸很有些毛骨悚然……她,不会是想……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似的,只听白钰那双如水般清澈的眸子此刻已经含着三分同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秀女。半晌,悠悠道:“王爷,您也不能太绝情了些。这些个丫头大好的年华,却是白白错付了呢。”
跪在地上的秀女听到这些话,像是被触动了心事似的,立刻眼角眉梢都含上了三分酸楚。封天逸被这样的场景看得一愣,怎么,这回真的是他对不起全世界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鼻孔中哼了出来:“那依太后之见,此事又该当如何处理?”
封天逸的脸上已经带了层薄薄的怒气,他这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就是希望白钰能见好就收。可今天这女人像是铁了心要和他过不去似的,他问她该怎么办,她竟然也就顺杆爬了!娇小玲珑的女子身躯一下被推入怀中,封天逸没有享受,没有陶醉,只有……浑身僵硬。那种想要把这个怀中的牛皮糖和眼前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掐死的心情在一瞬间就占据了全部的神智。可被推到他怀里的白玖却没有这份觉悟,刚一被推到他怀里,白玖就像长在了他身上似的,竟然伸手揽住了他的腰。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白钰那不咸不淡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王爷,既然你对这些丫头无心,就应该早日和玖儿把这婚事给定下来。玖儿是您的未婚妻,可却一直在宫里头住着,算是怎么回事呢?”
不知不觉间,白钰已经收起了唇角那丝笑容,声音也变得郑重无比:“按哀家的意思,不如让玖儿住进您的王府里头,这样子一来,免了外人的闲言碎语,二来,也可以断了旁人的那份无用痴心。您说,是也不是?”
她的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严肃认真的神情,好像真的拿出了长姐的样子,要为自己这个小妹做主。再看白玖,居然也很快就领会到了白钰的意思,泪目盈盈的把封天逸望着,期期艾艾的说:“是啊王爷,姐姐说的在理。玖儿,玖儿和王爷已有婚约,若是继续住在宫里,只怕是不妥呢。”
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若是换了寻常的男子,只怕早就心都化了。可封天逸又哪里是这么好摆平的?他自然知道白钰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冷冷的将怀中的人一把扯开,颇有些愠怒的开口:“公主请自重,白国民风开放,可这里是封国。尚未成婚就住进王府,这样成何体统。”
一旁的常乐芸也立刻附和,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嘲讽:“正是,方才公主还在和本宫谈礼法,怎么这会儿就又忘了么,这样不成体统的事情,如何做得?”
“体统?这倒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白钰又笑了起来,这一次居然笑的更加肆无忌惮。封天逸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已经没办法再受控制了,那欢快跳跃的感觉让他很是烦躁。可他再怎么烦躁,却也没办法堵住这个女人的嘴。白钰看看封天逸,又看看常乐芸,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般道:“王爷,倘若哀家没记错的话,之前常妃不也住过王爷您的府上么?”
这话一出来,封天逸像是被硬逼着吞了一只苍蝇似,噎的哑口无言。常乐芸也急了,她和白玖,这怎么能一样?可听到这句话的白玖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刚才还被封天逸和常乐芸连着的两句“不成体统”给憋的说不出话来,现在却一下底气十足。她恶狠狠的回瞪了一眼常乐芸,理直气壮的开口:“常妃娘娘您和王爷无亲无故都住得,我和王爷还有婚约在身,又如何住不得?”
“你……”这下常乐芸更是说不出话来,她和封天逸,怎么可能无亲无故?可和这个白国来的女人解释,又解释得通么?这样的话不能摆在台面儿上来讲,她自然也就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一边的封天逸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白钰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里好像火山快要喷发。周围的人都在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想看封天逸还有没有反驳的理由,还是想看王爷今天彻底忍不住一把将最近这位越发有些张狂的太后娘娘给拍死了事。总而言之,大家都在默默的屏吸以待,静静等着封天逸的下一次开口。封天逸的火气已经被白钰这一次大胆的挑衅给逼到了临界点,可这样尴尬的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他的无奈与愤怒被白钰尽收眼底。太后娘娘的心情一下变得如阳春三月般明媚而开朗。“哎……”白钰突然轻叹一声,一脸无奈的低头道:“也是了,哀家考虑不周道。毕竟是未出阁的闺女,直接住进王府终究是不妥当些。”
额……这是又松口了的意思么?已经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的封天逸有些错愕的看着白钰。只见那个刚才还快把他气死的女人现在竟然又露出了那一个诚恳的微笑,继续看着他道:“那便让玖儿住到驿馆中去吧,这样,也好方便王爷您常来常往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