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翻过店薄,才知,具体日子竟然是四月初二晚上。四月初二?辛槐想了想,不就是青云观发生火灾那一日吗?青云观道士逃出城后,立马就往容州跑了?倒是果断!可笑他们还在傻乎乎地等着海捕文书的消息。太被动了!不过,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追也追不上了。好在,还有点线索。很快,当地衙门的人来了,见过颜少卿一众人后,将客栈里的人,包括老板夫妇,厨子杂役统统带走了。至于老板娘会不会被判个帮凶罪,颜少卿说了,若是在容州方向抓到了青云观道士,就免了她的帮凶罪,否则,休想!客栈的老板都被抓了,客栈也住不了了。颜少卿一行本来也不打算再住,收拾好行李,早饭都没吃,就出发了。老板一怒之下,就敢随便杀人,谁知道他们店里的饭菜有没有被下毒?走出客栈不远,就有家早餐摊。蒸笼冒着热气,香味扑鼻,听辛槐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响,颜少卿大手一挥,众人停下,在此吃早饭。颜少卿真永辛槐胡青青坐一桌。辛槐一手拿着肉包子啃,一手端着小米粥,不时喝一口,吃得不亦说乎。胡青青还在气头上,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没什么胃口。真永看不上这种路边摊,也没胃口。颜少卿虽然也嫌弃这种路边摊,但见辛槐吃得香,便也有了点胃口,也拿着包子吃。许河等护卫就没这么鸡毛了,都是大口啃着包子,大口喝着粥。呼噜呼噜的,没一会儿,桌子上的蒸屉就码了十几个。他们吃着早饭,旁边的客人和老板正聊着客栈的事。“就因为生气,就杀人?这也太不可理喻了吧?”
“你们知道什么啊?那客栈老板娘可风骚了,就喜欢看俊俏的男人,每次客栈来了好看的男人,老板娘那眼珠子都恨不得长男人身上。老板吃醋,每回都气得要死,可吵架又吵不过,打又舍不得打,这么多年下来,鬼知道心里憋屈成什么样子了……”说这话的是早餐摊的老板。同为一个镇子的居民,看来对客栈老板家的情况知道得比较多。又有食客猜测道:“你们说老板是头一回为了这种事杀人吗?”
“鬼知道呢!”
“等衙门的人审了自然就知道了。”
聊着聊着,谈话就往不正经的方向发展了,一个食客贼眉鼠眼地道:“你们说,老板娘那么风骚,有没有跟那些长得俊俏的客人睡过?”
“肯定睡过,否则,老板怎么会气成那样?”
“这回杀人,不会是老板娘又和人睡了,被老板看到了吧?”
“只怕是……”昨日被老板娘咽着口水盯着看,差点搂了胳膊的颜少卿顿时没了胃口,放下吃了一半的包子,冷着俊脸上了马车。若是平时遇上这种事,真永肯定要嘲笑颜少卿的。可他昨日也被老板娘看了。想想都起鸡皮疙瘩,没心思嘲讽颜少卿,起身也上了马车。然后是胡青青。见桌子上还有好几屉包子没动,辛槐心疼,找老板要了油纸,包了后,才上的马车。至于结账这种事,自有许河。一行五辆马车,数匹骏马“哒哒”地又上路了。他们一走,早餐摊老板冲方才议论的食客道:“你们以后说话注意点,方才这些人就是昨晚在客栈投宿,被老板娘盯着看的人。他们可是官府的人,你们这样胡说八道,小心抓你们进去吃牢饭……”一众食客吓得立马变了脸色,连忙闭上了嘴,不敢再胡说了。趁着雨停了,颜少卿一行快马加鞭快速行驶在官道上。若不是顾及着辛槐的身体,颜少卿恨不得骑马行进。不过,再着急,他理智尚在。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很难再找到青云观道士的踪迹了。只能是先查刘老将军孙女被拐带一案。颠簸的马车上,辛槐继续慢吞吞地啃着肉包子,他盯着颜少卿的俊脸,心里暗戳戳地想着。这厮只怕真是柯南,走哪儿,哪儿必出命案。不过,也不一定,说必定他才是柯南,或者真永才是柯南呢?他笑了笑,问道:“大人,您真不吃?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待会儿路上要是遇上劫道的,您到时候要是没力气打架怎么办啊?”
颜少卿冷眼看他:“胡说八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怎么可能会有劫道的?”
辛槐笑了笑,没说话。谁说没有的?多得很。在松山通往容州某一段偏僻的山路中就有个山寨,名为猛虎寨。里头的山贼平日里占山为王,拦路抢劫,偶尔再出来打家劫舍,可以说是无恶不作。辛槐刚魂穿回来时,还听人说,将他父亲打残的江洋大盗如今就藏身在猛虎寨中。虽然不知真假,但这次去容州,他想着,一定要拔掉猛虎寨。靠他当然是不行,不过,不是有颜少卿在吗?若是能打下猛虎寨,找到那伙江洋大盗,不仅为父亲报了仇,还能为东州百姓去掉一方祸害。只是,这猛虎寨向来欺软怕硬,不劫官府的车队,只劫商队和老百姓,有点难办……到下午,平坦的官道开始变得高低起伏弯弯绕绕起来。他们进入了山区。看了眼外头连绵不绝的山群,辛槐知道,快要到猛虎寨的地盘了。他又看向对面冷着俊脸,剑眉微皱,似有心事的颜少卿,笑道:“大人,您说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没有劫道的,要不,我们试试?”
颜少卿着急去容州,本没心思听辛槐说这些。而且,辛槐说有山贼的事,他是不信的。之前从容州到松山,一路顺风,根本没遇到劫道的。可见辛槐坚持说有,又见外头天色不早了,今日必定赶不到容州,便沉声道:“好!”
真永也不信辛槐的话。他去松山时,也没遇到劫道的。不过,对辛槐的提议,他还是挺感兴趣的。试试就试试。他倒要看看,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到底有没有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