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
“荒诞!”一向温文尔雅,待人宽厚、和气的长公主顺手将桌上的茶杯扔到了地上。
碎片四溅,还有一块细片溅到了牧遥的手背上,手背冒出了血星子。 仲夜阑立刻捂住牧遥的手背,担心的看了一眼牧遥。 牧遥浅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仲夜阑这才又对着长公主磕了一个响头:“师娘,昨晚我与牧遥已经洞房花烛,请师娘成全!”长公主冷冷的扫向两人:“你俩荒唐至极!怎么可能连人都没看清楚就……” 牧遥红了耳根,手指抓着衣角。 仲夜阑立刻解释:“昨晚着实喝得太多,就……” 话未说完,却见仲溪午站在门口。 仲夜阑有些心虚,手指微颤。 其实昨晚他揭开牧遥盖头的时候就认清了眼前的新娘是牧遥,是他心尖上的那个人。 他心下大惊,迟疑了一下,却未想到牧遥泪光涟涟,楚楚动人,一把将他抱住。 “仲郎,我终于嫁给你了!”
说完,牧遥双手攀上他的脖子,踮起脚跟,吻上了他的嘴唇。
潮湿、温热、柔软、甜蜜。仲夜阑瞬间如同干柴被火星点燃,他心一横,将牧遥抱起,走向了喜床。 屋外月明星稀,屋里烛光摇曳。 牧遥坐在夜仲阑的身上,一脸娇羞。 随着纤细手指的滑动,衣衫慢慢滑落在腰间。 仲夜阑看着眼前纤尘不染的玉体,宽厚的手指覆盖了上去…… 第二天一大早,仲夜阑就带上牧遥奔向了仲氏园负荆请罪,心想着生米已煮成熟饭,想必师娘和师弟也无法扭转乾坤。 仲溪午黑着脸走了进来:“阿娘。”仲溪午酒气未消,喜服还未脱下。
长公主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儿子。他莫名其妙的就被绿了,看起来有些憔悴。 仲夜阑是先主唯一的关门子弟,又与仲溪午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深得长公主的喜欢。 长期以来,仲夜阑对仲家忠心耿耿,鞍前马后,行事端正,又深谋远虑,是仲溪午的左臂右膀,难道现在要自断手臂不成?长公主思索着怎么处理眼前的事情。 却见门口出现了那个罪魁祸首,也是她最不喜欢见,以后却要天天见的女人华浅。 华浅换了喜服,穿着一件白色的外衫,里面配着一条浅绿色的礼裙,身量苗条,凹凸有致,气质沉静,俨然一个大家闺秀。脸上却蒙着白纱。 长公主不禁皱起了眉,心想这女子看起来温文尔雅,气质脱俗,怎么就干出那些下作的事情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华浅看见堂下跪着的两人,心里很释然。 宿主华浅因为自己想要拆散他俩,让父亲陷害了牧家,牧家老爷被杀,全族被流放,最后牧遥借助仲夜阑的权势扳倒华家,导致华家沦落,而如今自己嫁错,应该会改变吧? 仲夜阑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华浅,但也仅是短短的几秒钟。 华浅泪光盈盈的看向他,心想仲夜阑,但愿以后你能轻饶华府一家。 仲溪午看见两人眼神的交缠,拧紧了嘴唇,手指用力卷曲。 “你,你脸怎么了?”长公主问道。
忽然仲溪午一个大步走到华浅的面前,将华浅一把抱在怀里,盈盈一笑:“娘子终于肯起床了,昨晚可有累着。”言辞极其暧昧,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云浅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难道他不生气?她可是顶替了他心仪的女人,况且自己现在还丑陋无比。 夜阑霄轻轻点头,向她示意,云浅突然明白,机械的朝夜阑霄点了点头,表示默认昨晚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长公主一脸黑云。 “你的脸到底怎么回事?”“我……我……”仲溪午的态度让云浅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看来他并不想杀自己,也不想和离,他到底想干什么? “哼哼——”长公主贴身女侍,哼了哼嗓子,对云浅呵斥道:“华家娘子见了长公主,还不快施礼回答!”
华浅这才慌忙行礼:“华浅见过长公主。我的脸……” “娘子,你怎么还叫长公主,应该叫娘亲。”
仲溪午笑脸盈盈,拉住华浅的手,“娘亲,她脸上是儿臣昨晚不知轻重……”言外之意,是两人夫妻间的小情趣。
仲夜阑吃惊的望着情意缠绵的两人,若有所思。 一夜之间,华浅就移情别恋,师弟又怎么甘愿被戴绿帽? 长公主也是一脸的疑惑,自家儿子怎么了?居然不嫌弃这个下作的女子。 “师兄,快请起!”仲溪午搀扶仲夜阑起身,快速的扫了一眼牧遥。
牧遥有些怯生生的看向他,心里也充满了疑惑。 “阿娘,师兄,既然造化弄人,生米煮成熟饭,也许这就是天意。”仲溪午正了脸色。
“如今朝廷政局复杂,我仲氏家大业大,情况复杂。外面很多人对我们虎视眈眈,如果传出我们兄弟阋墙,恐趁虚而入……” 仲溪午义正言辞的说完,在场的人都立刻了然,肃然起敬。原来家主是为了顾全大局,忍辱负重,才认了这门亲事。 长公主欣慰的看着自家的儿子,眼角泛红,为了仲氏,为了朝廷,溪儿真是受委屈了。 一席话说得仲夜阑更有了愧色:“谢家主成全!鄙人愿为仲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师兄,你太见外了,我们都是一家人。”
仲溪午瞄了一眼旁边一脸懵逼的华浅。
华浅云里雾里,难道自己真的不用死了? 长公主只能接受事实,一脸严肃地看向华浅:“新妇,你嫁入我仲氏,以后可要克己复礼,不能再做荒唐之事。”华浅知道宿主为了得到仲夜阑做了那些下流无耻的事情,被很多人都知道,脸上立刻红了一片,慌忙答道:“是!以后我一定谨守妇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动。”
华浅一连串表了决心,心想着一定要改变以前的形象,希望长公主和家主能对华府手下留情。这样自己就可以功成身退,享受系统给的滔天富贵。 长公主深深看了她一眼,仲溪午不动声色的站在一边,抿着嘴,想起了昨晚华浅主动投怀送抱的情景。 “你们都下去吧!溪儿留下,为娘有事相商。”
所有人都快速退下,近身女使轻轻关上门。 长公主从太师椅上起身,走到仲溪午的身边,拉起仲溪午的手,轻轻拍了几下:“溪儿,暂且委屈你一下。等过一段时间,找个理由把华浅休了便是。”
仲溪午温润一笑:“是,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