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纪纤云后知后觉的眨眨眼,默默往隔断门那边凑了凑。毕恭毕敬垂手站立,标准的受气包。进不去,只能竖起耳朵听听。倒不用担心听不清,里头那俩大夫,已经嘱咐好了,让他们说话提高音量。一刻钟后,望闻问切,检查完毕。两个大夫直起腰,其中一个佯装喉咙痒,“咳咳”的咳嗽两声。端木寒等的心急如焚,沉声便问,“如何?两位可否医治小侄的病?”
冥王的怪病,想当初顾贤弟束手无策,到头来还是恢复如初,世外高人还是有。他对冥王带来的大夫,还是满怀期待的。虽然,据他观察,这俩大夫除了说话声音很高,诊治时候并无太多过人之处。外间,齐凌霄见小丫头摸了摸头上嵌珍珠雪花簪子,心领神会,捂嘴清咳,“咳咳”。得到肯定回应,其中一个花白山羊胡大夫抱拳,“回堂主,若是堂主信得过在下兄弟俩,在下两个定当竭尽全力,只是,不能保证恢复如初。”
冥王带来的人,定然不会夸下海口,端木寒面上一喜,追问,“能医治到何种程度?意儿,以后能否下床行走?”
“如若少堡主配合,又能吃的了苦头,坚持半年,坐卧行走应当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做个普通人希望很大,能不能再习武,就要看天意了,毕竟,在下医术有限。”
“少堡主正青春年少,又习武多年,身子底子甚好,完全复原也是有希望的。”
“意儿,听见没有,你会好起来的!”
,端木寒喜急,冷眸中光彩熠熠,少有的情绪外露,“听大夫的话,半年很快就过去了,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静卧病床的少年,苍白的脸上也多了几许血色,灰暗的眼眸中难掩喜色,“嗯。叔父,意儿定会配合大夫好好治病。”
有了希望,侄儿也有了精气神,端木寒从昨晚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堂堂号令几万人的奇货堂堂主,疲惫又平和的对着两个江湖郎中躬身一礼,“两位,意儿就交给你们了,我再此先行谢过。事不宜迟,请两位尽快医治。所需药材物件,尽管吩咐。”
两个大夫对视一眼,之后留着山羊胡的年长者回礼作答,“有一至关重要的物件,在下要回去亲自准备,明早归来。师弟留下,需要堂主派几个人改造一下少堂主的床,如何照料,按师弟说的便可。还有一样,少堂主的病需要针灸推拿,在下和师弟对此只是了了,如果神医肯出手,那就再好不过。”
要准备的东西是什么,长个什么模样,他是一概不知。主子信王妃,其实,他心一直悬着呢。伤成这般,要下床行走,除非遇上神仙。那边话音一落,顾西风就站出来,“顾某任凭差遣,能见两位高人如何诊治,是顾某的荣幸。”
不服高人有罪,外人叫着神医,顾西风却一贯自谦。对医术,他有着痴迷的追求。“…。嗯,按大夫说的便是。”
,端木寒稍一迟疑,眼底的那抹算计顷刻不见,客气的对着山羊胡大夫点头,“我去招呼一下冥王殿下,稍后,你和殿下回去便是。”
重要物件,还要回去准备,看来,他装聋作哑是不成的。为了意儿,就算冥王狮子大开口,他不应也得应下。驳回了,估计,那物件就不会拿来的。紧走几步到了外间,他也不兜圈子,“冥王殿下,多谢您寻来的名医。书房有好茶,还望殿下赏脸去品尝一下。”
亓凌霄负手而立,淡淡的婉言相拒,“令侄卧病在床,端木堂主哪有心思品茶?本王府里事忙,这就告辞了。啊,上个月本王向奇货堂寻的物件,还望端木堂主在令侄身体有起色时,忍痛割爱。”
“……”,端木寒冷眸突的凝了凝,冥王的要求低的实在在他预料之外,不禁,他主动发问,“冥王殿下,除了上次提到的,您就没有旁的需要?”
“这半年应该没有。”
,齐凌霄眼神坦荡。半年,大夫给意儿治病需要的也是半年,那……看来,是他小人之心了,抱拳的同时,端木寒对冥王多了几分欣赏,“再次谢过冥王殿下。”
“那就不打搅了,告辞,不必相送。”
,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亓凌霄一刻也不耽搁,微点点头,抬腿便走。纪纤云腿短,小跑着跟上,徒留逍遥散人噘嘴,窝在椅子里唉声叹气,“走了,谁都不搭理我老人家…。”
两个徒弟来,却让他一直把嘴巴闭严,也不知道贼溜溜要干什么勾当。里间就是大夫看病,有什么好听的,真是的!转眼,大徒弟狼追似的在眼前飘过,他一个前掠就挡在身前,期期艾艾委委屈屈,“哎呀,人家有了新大夫,也用不着你了,咱们回王府去吧。傻了吧唧坐在这里,我都快成哑巴…。”
“散人,针灸还是我来做,您就委屈委屈在这里住几天吧。”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嗖就过去了,直恨的逍遥散人牙根痒痒。比起老头的愁云惨雾,纪纤云走马观花的跟着走,心情惬意非常。只要出来转悠,她都开心。直到出了奇货堂大门上了马车,受气包都不用装了,大咧咧毫无形状的窝在马车一角,啃着香瓜放肆非常,“冥王殿下,今天才发现你超级厉害,料事如神简直兜可以去外边摆摊算卦了。还有和那个端木寒谈条件,跟打哑谜似的,听着贼过瘾……”齐凌霄端坐,目光柔和,低低的叽叽喳喳奉承中,突的插嘴道,“前边有个瓦子,带你去转一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