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轻笑一声,问:“大哥,那你想要那金字腰牌吗?”
辛络言也跟着笑一声:“之前是打算给自家妹子争的,不过既然已经输给了三妹,那我自当不会再有别的心思,说白了那腰牌也不过一个保身符,我一个男儿家,即便不要那东西,也该是自己打出一片天下,护好晓雪。”
辛络言此人吧,就是性子豪迈且心直口快的,而且,他虽然对他爹娘敬畏有加,但也饼肥没有自己的见解,在许多事情上都能看得出他有自己的主见。辛明瑶其实是很喜欢和这种人交往的,不耍心思,不费精力,相处起来应当会很愉快。辛明瑶喝一口茶,道:“大哥能这么想,当真是男儿汉子了,三妹之前对你有所误会,也还请大哥不要介意。”
“说那些做什么,都过去了。”
辛络言也很爽快:“三妹往后有何用得着我的地方,直说便是了。”
辛明瑶点点头,两人又说了些其他不甚重要的话,辛络言便告辞了。他走后,辛明瑶自然是秉承劝告,将那两个丫鬟从辛碧珠苑子里叫了回来,反正该做的也做了,该听的也听了,叫回来也没什么影响。不过,辛明瑶是不会相信她文章被盗的事与穆萍无关的,要知道,当时她刚写完文章,便是辛晓雪来她院子叫她,偏偏那天就这么巧辛晓雪睡了懒觉,而穆萍辛念珍都提前去了歌舞场?辛明瑶猜测,本就是她们商议好的,让辛晓雪按时来屋中叫辛明瑶,等把她引走以后,辛碧珠便趁机潜入,将她的文章盗走了,再混到那些书籍里,“顺理成章”地被拿到了辛络言的屋中。仔细想想背后的弯弯绕绕,若是嫁祸她辛明瑶失败,那么最容易被牵连的应当是辛络言本人,估计他也是被当成了枪使,虽然不知穆萍什么打算,但她确实是坑了儿子。辛明瑶又想起来丫鬟说,昨天夜里辛络言跟穆萍大吵了一架,应当是知道了真相,没绷住便和穆萍争吵了吧。这事儿到此就说得通了,而且再往后一点想,辛明瑶估计,她中的软骨散也是穆萍授意,因为只有她才能最直接地掌控辛明瑶的每日三餐,不过,还有一件不知道的事,那就是,谁派人在璃河中试图淹死她的,这可是大仇,比起什么抄文章下软骨散之流的狠多了,她非得将这人揪出来,然后报仇回去!反正她在蜀州还要待一段时间,不急。现在摆在她面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回金字腰牌,在这期间,她可以慢慢调查是谁妄图溺死她,顺带给辛碧珠和穆萍回报点好东西,她辛明瑶可不是好欺负的,既然吃了亏,那亏不能白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地办,仇要一个一个地报。接着一日就这么过去了,辛明瑶安然地在她房间里看书喝茶,除了辛晓雪来叫她玩,她也陪着在花园里玩了会儿捉迷藏以外,哪儿也没去。叶寻回禀的消息没有进展她也不着急,辛长昊说没有在蜀州打听到掠风窃影的消息她也不恼,当日晚上她本来说要换间屋子睡,最后也懒得换了,不过玄凌霄却是没有来,于是辛明瑶一晚睡得可舒坦了。次日下午,辛明瑶倒是等到了一个稍微让她高兴点的消息。辛碧珠又吐又拉一整天了,整个人被折磨得受不了,颓废得不成样子,在屋中又是摔杯子又是砸椅子的,大肆发泄怒火。辛明瑶嘴角勾起来,她安插的那两个丫鬟手脚不错,干得利落又刺激,想来是给辛碧珠下药下得分量不少。她心情颇好地叫丫鬟熬了一锅红糖姜汤,然后给辛碧珠送去了。辛碧珠正在屋中砸杯子,噼里啪啦的声音听着就瘆人,什么回蜀州以后学乖了,辛明瑶觉得她反倒是变本加厉了,不过她也只有趁着穆萍不在府中这会儿撒泼,等穆萍回来了,她也只能是乖乖装怂。丫鬟们吓得都退出了屋子,砸了一阵,她又觉得腹痛,连忙跑去茅厕蹲着。辛明瑶一点也不心疼她,她算计别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别人的痛?她将姜汤放在桌上,叫来丫鬟收拾了一地的杯子碎片,然后优哉游哉地等着辛碧珠回来。没一会儿,屋外就传来辛碧珠的声音,明明都听着虚弱不已了,却还是气急败坏的,似乎是有丫鬟扶着她,就听她一边骂个不停:“辛明瑶,辛明瑶,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辛明瑶干的,这女人太狠毒了,居然又给我下药!”
有小丫鬟的声音接过话道:“小姐,那你为何不跟夫人说啊,你就直言是,是三小姐做的,让夫人替你出头就好了呀。”
“你懂什么!”
辛碧珠尖声冒了一句,声音又低了下去:“那女人,我一定会报仇的,一定会的!”
她一边咒骂个不停,一边回了屋,然而刚踏进屋子,一抬头,赫然看见辛明瑶就坐在正屋的桌前,好整以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辛碧珠浑身一震!就听辛明瑶轻笑一声:“妹妹方才说什么,要找我报仇?”
辛碧珠赶紧扭头去看她屋中其他两个丫鬟,却见她们都被叶寻给挡住了,辛碧珠气急败坏:“姐姐来了,你们怎么不跟我通报一声!”
“需要通报什么?让你提前准备好假笑?”
辛明瑶说得风轻云淡的:“辛碧珠,我觉得我们之间不需要耍那些假把式了吧,你是什么人,我一清二楚,我是什么人,你也明白。”
辛明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辛碧珠也不想再装了,被这吐泻药弄得要死不活的,她也是一股怒火要跟辛明瑶嚎一嚎。于是她摆手示意那几个丫鬟出去,叶寻却是在前面拦着不动,辛碧珠瞪一眼辛明瑶:“姐姐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要跟我谈话吗,既然要谈,就把人清干净,留在这儿,是想要传得整个老宅皆知?”
辛明瑶笑了:“这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