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公主明白了,这府里最希望她们母女出事的,可不就是韩姨娘吗?她一心要夺回自己的孩子,如果自己和宁儿出事了,不仅可以将孩子夺回来,庆国公府也没有了可以压制她的人了,就算将来庆国公续弦,也不可能再娶个公主回来。续弦身份不够高,又初来乍到,那她这个妾室可就肆无忌惮了。景阳公主想到这些,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背后一阵凉意,道:“幸好你及时提醒,我这一时慌乱,竟什么都忘了!”
“郡主出了这样的事情,您身为母亲,心都要碎了,哪儿还能顾忌到那么多事情,我也是多心,其实事情可能未必有我想的那么坏,但您和郡主都赌不起,只能防范于未然!”
晏无悔诚恳地道。实在不是晏无悔阴谋论,而是晏无悔已经深知内宅妇人之间的斗争有多可怕,自己不就是深受其害吗?景阳公主深以为然,道:“你说得对,必须要防范于未然,从前我就是太疏忽大意了,才会越来越被动,有件事你说得对,宁儿在我的严密监视下独自逃出去,还有可能进了天牢,这不是她自己能办到的事情!”
“所以才要小心谨慎,现在府里知道郡主这样的人,多吗?”
晏无悔问。景阳公主摇头,道:“我这个院子里都是心腹,她们不会乱传,公爷知道,其他人便不知道了!”
“嗯,我想那位韩姨娘应该知道,否则今天她不会来您门前闹着要见小少爷!”
晏无悔猜测道。“难道是公爷告诉她的?”
景阳公主颇有些伤心地问。晏无悔道:“那就不得而知了,您走之前可要提点她两句,若是这件事外泄了,得让她承担后果,郡主的名声要紧啊!”
景阳公主认真地点点头,然后感激地看着晏无悔,道:“无悔,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你为我们考虑得这样周到,真的……太谢谢了!”
晏无悔道:“帮人帮到底,更何况我和郡主也算相交一场,我看她变成这样,心里也难受的很,总希望能多为她做点什么!”
景阳公主几乎要感动落泪,道:“她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无悔……从今往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只要你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我绝不会推辞!”
“有公主这句话,我便知足了,我自幼丧母,看到公主和郡主母女情深,其实很羡慕也很感动,所以真心实意地希望郡主能好起来,不要伤了一位爱女心切的母亲的心!”
晏无悔由衷地道。景阳公主眼泪控制不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哽咽着点头。晏无悔劝了几句之后,便让银红送自己离开。银红将晏无悔送出了国公府,嘱咐车夫好好将晏无悔送回去。晏无悔回到辰王府之后,蓝月才问:“小姐,您真打算去见那个季星朗?”
“嗯,我看着平宁郡主那个样子,实在于心不忍,如果能帮自然要尽力帮一把!”
晏无悔道。蓝月点头,道:“郡主看着也真是可怜,不过最可怜的还是景阳公主,她那个样子,实在叫人心酸!”
“母女连心,她肯定比郡主还要痛苦!”
晏无悔也赞同地道。“可是季星朗在天牢,那地方不是随便就能进去的!”
蓝月为难地道。晏无悔看了她一眼,道:“你这个鬼灵精的,不就是想搬出你家王爷来说话嘛?还拐弯抹角的!”
“嘻嘻,小姐真是聪明,什么都瞒不住您,您要想顺利地见到季星朗,又不想声张,自然要让王爷帮忙了!”
蓝月笑着道。晏无悔叹息道:“刚刚才说要和肃亲王府划清界限,不能再引起皇上怀疑的,哎……”蓝月道:“您又不用亲自去求王爷,您现在是王爷的救命恩人,这点小事,还需要您出面吗?”
“我可不敢自矜身份,救命恩人不敢当,只能说知恩图报!”
晏无悔道。蓝月笑着道:“您和王爷都是好人,你救他,他救你,谁也不负了谁!”
晏无悔听了这句话,心里没由来得一阵暖洋洋的,如果真的不相负,那该有多好呢?晏无悔道:“那就麻烦你想办法帮我出面求求你家王爷,我要见季星朗,最好神不知鬼不觉地见面!”
“好唻,您就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蓝月笑嘻嘻地大包大揽。晏无悔也只笑了笑,其实心里想的还是平宁郡主这个麻烦事儿,已经精神失常的人要想让她恢复正常,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凤九霄不愧是凤九霄,神通广大得很,晏无悔本以为自己要乔装打扮进天牢,没想到人家直接将季星朗送到她面前了。当然不是在辰王府,而是将季星朗换到了京兆尹的牢里,还是个单独关押的牢房,晏无悔想进天牢怕被人发现,进这个京兆尹的牢房就容易多了。见到季星朗的时候,发现这厮虽然穿着囚服,但是拾掇得干干净净,一丝不苟,头发也梳得整齐,一点儿也不像是个死囚。比起发了疯的平宁郡主,季星朗的样子实在好的让人愤怒。“你就是季星朗?”
晏无悔问。季星朗看着晏无悔,笑了笑,道:“辰王妃?没想到要见我的贵人就是您,还真是让人意外!”
“你认得我?”
晏无悔疑惑地问。“见过几次,只是您哪里会注意到不起眼的风轻扬身边不起眼的侍从呢?”
季星朗笑道。晏无悔点头,道:“倒也是,在我看来,你实在太不起眼,可我很好奇,这样平庸的你,究竟哪里来的勇气去迷惑郡主?”
季星朗不以为意地笑了,仿佛这是件很有趣的事情,道:“迷惑?那个小丫头片子,还需要迷惑吗?不过是个傻瓜而已,说什么就信什么,给点儿甜头就死心塌地要跟着我,还说什么至死不渝,山盟海誓……真是可笑得很!”
季星朗还真的笑得十分猖狂,像是平宁对他的感情,是一件多么可笑的笑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