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难道您还不相信孙儿吗？孙儿知道上官邢是您的族人，难道还会帮着外人坑害他不成？自然是证据确凿才抓人的。”
凤之翼道。太后长叹了一口气，道：“如果真的是证据确凿，那哀家也不能管他了，这个上官邢，真是太糊涂了，竟做出这样的事来！”
“孙儿也是这样想的，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皇祖母着想，更可恨的是，他竟然胆大到将假药卖进宫里，若不是父皇有上天庇佑，后果不堪设想啊，也难怪十七叔雷厉风行，要严查严办。”
凤之翼道。太后心里难受，颇有些悲凉地道：“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哀家管不了那么多了，不如什么都不问，继续吃斋念佛去。”
说着就挥挥手，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让凤之翼退下。凤之翼大大舒了一口气，太后不胡搅蛮缠，怎么都好。上官邢的案子很快就了结了，顾念太后，判了个流放岭南，家也被查抄了，竟然抄出了七百多万两的家财，简直叹为观止。皇帝倒是开心了，国库一下子进账许多，飞来横财的感觉。凤之辰为此颇为神伤，可是也不敢多帮忙，毕竟他知道这事儿是他父皇的意思，如果他插手，反而会惹祸上身，皇后不许他多管。上官琴刚刚好些的病情再度崩溃，整日里哭哭啼啼，不是砸东西就是骂人，下人们也不敢靠近她。凤之辰来看过她两次，也被她咒骂得满肚子怨气，再不想理她了。上官琴也彻底失宠，如果不是因为凤之辰顾念当年的旧情，恐怕她的日子还要艰难一些。最高兴地莫过于楚芳芳了，地位日渐稳固，还在这个关头有了身孕，可谓喜事连连。人逢喜事精神爽，楚芳芳越发神采奕奕，就算凤之辰往外跑得勤快了一点，她也没有多在意了。倒是陪嫁的丫头素心提醒了楚芳芳，道：“王爷最近总往外去，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王妃可得多上点儿心。”
“男人家在外忙，有什么稀奇的，咱们王爷被皇上看重，差事多着呢，不能什么事儿都管，否则会让他不高兴的。”
楚芳芳倒是心宽。素心见自家主子这般不在意，道：“主要是王妃您有了身孕，王爷应该多抽点儿时间陪伴您才是。”
楚芳芳抚摸了一下小腹，道：“只要他心里有我，其他的何必那么在意呢，我要做他身边的贤内助，不能给他拖后腿啊。”
素心想了想，也就没有再多说，何必惹主子心烦。凤之辰失去了上官家这个大助力，心情正是烦闷的时候，楚芳芳并不想让他更心烦。凤之辰屡屡受挫，的确很颓丧，但是最近他却找到了一丝安慰，那就是认识不久的柳姑娘。柳姑娘是朵温柔解语花，心思细腻，正好在凤之辰失意之时安慰了他脆弱的男儿心。凤之辰便越发喜欢往她那儿跑，一次两次的，便动了心思。柳姑娘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眉目含情，暗送秋波，凤之辰心里自然明镜似的。只是柳姑娘无父无母，又是出身商贾，身份着实不高，凤之辰不知道该给个什么样的名分。他如今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一着不慎，就被凤之翼和凤九霄算计了，不敢乱来。柳姑娘大约看他一直没有明确态度，总难免露出几分惆怅的表情来。今日凤之辰过来，柳姑娘特意备了一桌好酒好菜。凤之辰见膳食丰盛，便问：“今日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在京中这些日子，承蒙公子关照，特意备下薄酒，感谢公子，顺便也是为了向公子辞行。”
柳姑娘依然挂着温柔含蓄的笑容。凤之辰却很惊讶，问：“你准备要走了吗？”
“也逗留了不少日子，我孤身来此，不可久留，免得江南的姨母担心挂念，更何况事情已经办妥，多留无益。”
柳姑娘边说话边替凤之辰斟酒。凤之辰焦急地道：“怎么说走就要走呢，京城难道不比江南好嘛？”
“京城自然繁华热闹，可是也不是我一个闺阁女子可以久居之地啊，时间久了，难免惹人闲话，更何况我在这里无依无靠的，留下来做什么呢？”
柳姑娘微微有些惆怅地问。凤之辰赶紧道：“谁说你无依无靠，难道我不是你的依靠吗？我定会好好照顾你。”
情急之下，凤之辰抓住了柳姑娘的纤纤玉手，仿佛生怕她就这么消失了似的。这些日子被柳姑娘的温柔所打动，更被她的才情所感染，颇有一种遇到了红粉知音的满足感。他的失意仿佛她都懂，虽然未必说什么安慰的话，可是一言一语之间，却令人感到窝心。柳姑娘将手抽出来，略有些不自在地道：“我与公子不过萍水相逢，怎么能算是依靠呢？”
“怎么就成了萍水相逢？我以为你早已和我心意相通。”
凤之辰目光含情脉脉。柳姑娘俏脸羞红，声音细若蚊吟，道：“公子莫说这样的话，听了叫人笑话。”
“谁能笑话？这里并无旁人，眉儿，我可以唤你眉儿吗？”
凤之辰又拉过柳姑娘的手，握在手心里，细细摩挲着。柳姑娘闺名“含眉”。这一次柳姑娘倒是没有挣扎，只是羞答答地点了点头。凤之辰见状，心下更是激动雀跃，忍不住道：“眉儿，你留下来可好？”
“我……我也想，可是姨母已经派人寄了书信来，要我早些回去。”
柳含眉为难地道。凤之辰道：“那就再写信回去，告诉你姨母，你要在京城常住，不再回去了。”
“那怎么行，我……我独自一人在京城，姨母不放心的。”
柳含眉摇头。凤之辰将她拉着坐到了自己的腿上，胳膊圈住了她纤细的腰身，道：“怎么是独自一人呢？我也在。”
“那我如何向姨母交代？这样不合礼数，名不正言不顺的，姨母必不会答应。”
柳含眉道。凤之辰笑道：“那就名正言顺一些，我带你回家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