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宫外,赵贵妃又被人拦住了。这次皇帝直接给了话,让赵贵妃没事人少出自己的宫门。这就摆明了要禁了她的足。赵贵妃腿一软,差点儿跌在地上。皇帝对她已经到了这样冷漠的地步了,甚至连一点面子都不肯给她。赵贵妃想了想,最后噗通跪在了紫宸宫外,哭着喊道:“陛下,您就见见臣妾吧?臣妾也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让陛下如此厌弃,可是陛下生病,臣妾十分挂念,数次登门,都被拒之门外。臣妾就算有什么错,陛下难道就不顾多年的情分吗?”
“娘娘,您还是别在这里闹了,陛下需要休息,您要是惊扰了陛下,罪过可就大了!”
负责伺候皇帝的老太监劝道。从前对赵贵妃,老太监还是颇为恭敬的,现在看到了皇帝的态度,自然也就改了态度。倒不是见风使舵,跟红顶白,而是身为皇帝身边的奴才,一定要以皇帝的标准为标准。皇帝喜欢的,他们就得好好敬着。皇帝讨厌的,他们也必须冷脸相对。否则岂不是和皇帝对着干吗?那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公公,您就帮本宫说说情吧,本宫真的很挂念陛下啊,求您了!”
赵贵妃哭着道。老太监摆摆手,道:“可当不起贵妃娘娘的请求,奴才还要去伺候陛下,您赶紧回去吧。”
说着,老太监就匆忙跑了。赵贵妃在紫宸宫外又哭又闹的,皇帝听烦了,终于让她进去了。赵贵妃以为皇帝对她还不算绝情,心中窃喜了一下。直到看到皇帝阴沉的脸,才有些害怕了。“陛下,臣妾有罪!”
赵贵妃噗通跪下来,先告罪。皇帝板着脸,问:“你有什么罪?”
“臣妾……臣妾不该在外吵嚷,惊扰陛下休息,可臣妾真的是太思念陛下了,又担心陛下的身子,若是不能亲眼见见陛下,实在寝食难安。”
赵贵妃看到皇帝,觉得皇帝哪儿像有病的样子,反而这段日子闭门不出,养的面色红润,看着比之前还年轻不少了。“是怕朕病的太轻,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吧?”
皇帝冷冷地哼了一声,眼里尽是冷酷。赵贵妃吓得忙磕头,道:“陛下,臣妾怎么敢这样想呢?臣妾冤枉,是不是有人在陛下面前诋毁臣妾?陛下,臣妾跟随您二十年,难道臣妾对您的心意,您不清楚吗?怎么可以听信谗言呢?”
皇帝仿佛在看一个笑话。虽然他没有最终确认太子的血脉,可他心里已经有了结论。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在骗他。他当成亲儿子去疼爱的太子,并不是他亲生的。一想到这一点,皇帝就气得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给千刀万剐了。可是现在还不能,他必须忍着,直到生出自己的儿子来。为了朝局稳定,为了皇室颜面,为了天下安定,这份奇耻大辱,他必须硬生生忍下去。“你对朕的心意?你对朕有什么心意?”
皇帝怒极反笑。赵贵妃心里颤巍巍的,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就对她这么愤恨了。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刚刚容初还说,让她不要在皇帝面前晃,免得惹皇帝不高兴。难道是真的?皇帝只要看到她就会生气?“陛下,臣妾不管做错了什么,都是无心的,请陛下恕罪,臣妾一定会改的,请陛下告诉臣妾,臣妾到底哪里惹怒了陛下!”
赵贵妃想试探皇帝的心思。皇帝岂能中她的计呢。这个女人心机深沉,太会做戏,如果她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自己也就隐藏不下去了。在他没有清除余毒,成功诞下龙嗣之前,赵贵妃和太子必须要要继续当幌子,免得他们背后那个真正的黑手再出毒计来害他。皇帝也不傻。他当然要权衡利弊,确保自己的安危和未来孩子的安危。皇帝努力压了压怒火,才道:“太子当初是多么好的孩子,听话懂事明理,可这些年为什么越来越不像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怎么教导太子的,你这种出身卑微的女人,眼皮子浅,没见识,好好的太子都叫你带坏了!”
皇帝故意借太子的事情发飙,好让赵贵妃以为,他生气只是因为太子。赵贵妃果然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因为太子不好,才迁怒她,那就不算太坏。“陛下,臣妾错了,臣妾出身卑贱,也不是臣妾自己的选择啊、臣妾也有努力想读书明理,臣妾一直都在努力。太子做了那些出格的事情,可不是臣妾教的,是他在外面认识了不好的人,叫人给带坏了!”
赵贵妃又是一阵哭哭啼啼,好像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够了,朕听这些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你别以为朕不知道,穆仙儿的死是怎么回事儿,朕只是不想追究,你们要是再死咬着轻轻和雪族圣女不放,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皇帝是想敲打一下赵贵妃,让她别再想办法找穆轻轻的茬儿了。他愿意给穆轻轻平下这件事,好让她安心休养身心,免得自己侄儿也跟着伤心受罪。两个都是自己的孩子,如今他知道自己没有亲儿子,容初自然就是最亲的晚辈了,能不多疼爱一点吗?万一自己将来还是没有子嗣,这天下迟早还是要交给容初的。侄儿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好歹是自家人,又聪明又能干,交给他倒也放心。赵贵妃听了,脸色一慌,莫非皇帝真察觉了什么?竟然提起了穆仙儿的死。穆仙儿是怎么死的,赵贵妃当然清楚,这个黑锅本来妥妥地应该穆轻轻和雪女背的。可是现在皇帝竟然要平息此事,那就是不能把黑锅扔给穆轻轻了。赵贵妃心里别提多郁闷了。“陛下……仙儿的死,臣妾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可都说是雪女和长乐公主……”赵贵妃话没说完,就接受到了皇帝冰冷的眼神警告。赵贵妃立刻又改了口,道:“仙儿已死,入土为安,这件事本来也是一笔糊涂账,雪族又是先皇后的娘家,陛下既然想要息事宁人,臣妾和太子一定遵从陛下嘱咐,绝不再提。”
赵贵妃还算识时务,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惹怒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