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轻轻对秋月道:“你就别拿他打趣了,以后叫姑爷就成,别喊什么驸马爷。”
“没事儿,让她们就这么喊,就算你不做云梦的公主了,我也要一辈子把你当公主一样对待。”
凤轻扬宠溺地道。接过秋月递来的酒杯,两人勾起手腕,同时饮下杯中甜酒。紫川又拿出一把缠了红绳的捡到,从凤轻扬和穆轻轻头上各剪下一缕头发,打了个同心结,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凤轻扬又高兴地喊了一句:“有赏!”
“谢驸马爷!”
紫川也高兴地谢过了。看到紫川和秋月都得了赏,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说起了吉祥话,凤轻扬一高兴,通通都赏了。众人笑闹了一会儿,才被紫川和秋月送出去。两人又分别为凤轻扬和穆轻轻宽了喜服,打了个结,放到了一旁,然后才各自退了出去,将门轻轻关上。屋内终于只剩下穆轻轻和凤轻扬二人。凤轻扬和穆轻轻并排坐在床沿,屋内很安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凤轻扬终于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问:“你……你吃饱了吗?”
穆轻轻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很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道:“吃饱了。”
“那……你渴不渴?”
凤轻扬憋了一会儿,又问了一句。穆轻轻险些被口水呛到,又点点头,道:“不渴。”
“那……那我先喝口水。”
凤轻扬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扯了扯衣领,然后跑去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才觉得舒服一些。外面响起了轻微的笑声。穆轻轻脸蹭地就红了,凤轻扬跑过去,打开窗户,发现晏无悔领着如兰和锡兰她们在听墙角。“十七婶,你怎么做人长辈的?还偷听?”
凤轻扬无奈地问。晏无悔哈哈大笑起来,道:“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嘛,你瞅瞅你那个熊样儿,还渴不渴,饿不饿的,这是洞房花烛夜该聊的话题吗?”
凤轻扬脸涨得通红,但还是不服软,硬撑着面子道:“我那是关心我媳妇儿,担心她饿了!”
晏无悔又是只一阵哈哈大笑,道:“少来了,我还当你是个情场老手呢,没想到还是个生瓜蛋子,要不要你十七叔来教教你?”
凤轻扬生气地将窗户关上,不去理会晏无悔了。穆轻轻坐在那里,脸红的快要滴血了。晏无悔在外喊道:“一、二、三!”
众人齐声高呼:“祝新郎新娘,洞房顺利!”
接着又爆发了一阵大笑,气得凤轻扬直接往窗外丢了几只杯子。“哦……新郎官生气咯,洞房闹不成咯!”
晏无悔带头起哄。凤轻扬哭笑不得,喊了一声:“十七叔,你好歹来管管你媳妇儿,有这么闹晚辈洞房的长辈吗?”
凤九霄此时正独自坐在院子里饮酒,往这边看了一眼,喊道:“无悔,过来!”
晏无悔这才跑到凤九霄身边,笑倒在他怀中,道:“你侄儿真是太不济了,比凤之翼还好笑呢!”
凤九霄脸捏捏她的小鼻子,道:“调皮,做婶子的,不能这么闹!”
“就是做婶子才要闹呢,不闹哪儿来的热闹看啊?”
晏无悔嘻嘻笑着。没有晏无悔领头了,凤轻扬往外撒了一波银票,道:“拿去分,给你们家驸马爷留点儿面子!”
众人哄笑,然后抢了银票,还七嘴八舌地谢了恩,才一哄而散。窗外也终于安静下来。穆轻轻已经羞得抬不起头来了。凤轻扬经过这么一闹,反而放松下来,笑着走回来,道:“这帮子人,可真是闹腾的很。”
穆轻轻轻咬贝齿,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凤轻扬见她害羞成这样,又想起那晚在天牢里的情形,故意道:“轻轻,你别紧张,我先吹灯。”
“嗯……”穆轻轻以细不可闻的声音应了一下。其实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也愿意,可是紧张总是难以避免的。凤轻扬吹灭了灯,只留下一对龙凤烛还摇曳着淡淡的火光。他走到穆轻轻身边,打了个哈欠,道:“轻轻,今日也累了,我们歇着吧?”
穆轻轻听到他说“歇着”,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点淡淡的失落感。她为自己内心那隐隐的失落感到害羞和惭愧,怎么能这样想呢?她赶紧脱了鞋袜,穿着中衣就往被子里钻了进去。凤轻扬倒是慢条斯理,先将中衣去了,再脱了鞋袜,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然后躺下。穆轻轻背对着他,闭上眼睛,呼吸也变得很轻很轻,好像害怕自己呼吸声太大,就会干扰到凤轻扬似的。凤轻扬睁着眼睛,好一会儿才问:“轻轻,你没睡吧?”
穆轻轻低低应了一声,她哪儿睡得着呢?凤轻扬道:“你要是睡不着,我给你讲个故事呗?”
“讲故事?”
穆轻轻有些好奇,转过身来。凤轻扬顺势将她抱进怀中,道:“是啊,讲个故事,你想听吗?”
穆轻轻被他搂着有些不自在,红着脸道:“讲故事就讲故事,你先松开我。”
“这个故事啊,得这样搂着才能讲好了。”
凤轻扬像哄骗小孩子的人贩子。穆轻轻哪里能信他,道:“骗人!”
“不骗你,你把耳朵凑过来,要是说得太大声,天上地下的神仙都听了去可就不好了?”
凤轻扬继续发挥骗人大法。穆轻轻问:“神仙也会他偷听墙角吗?”
“会的,所以咱们今天的故事呢,就必须要咬耳朵讲,不让那些爱听墙角的神仙们偷听了去,好不好?”
凤轻扬的声音越来越小,凑在穆轻轻的耳朵边。(神仙:……小伙子,你套路深啊!)呼吸渐渐沉重,穆轻轻忍不住战栗了一下,忍不住里面挪了一下。她挪一下,凤轻扬就跟进一下,总是贴着她。“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之前……”凤轻扬搂着穆轻轻的手,开始不老实了。穆轻轻倒吸了一口气,抓住他的手,凤轻扬又接着道:“那个遥远又偏僻的村庄里住着一个青年,青年养了一头牛……”穆轻轻觉得他靠得越来越近,手也越来越不老实,她又紧张又有几分期待。凤轻扬自己也不太好受,脑子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还要强行编故事,谁能体会他的苦衷?床榻上,讲故事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不可闻。窗外的天空里,忽然绽放了灿烂的烟花。而窗内的人,却早已听不见外面的热闹,他们眼里心里,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