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旭见状,十分惭愧,道:“我……我并不是那样想的,我只是一时脑子发热,就胡言乱语,你别哭啊……我真不是那么想的。”
“你是不是那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有数。罢了,我不管了!”
唐小葵负气转身离开。段景旭一把将她拉回来,道:“我给你赔罪还不行吗?我真没有那个想法,我知道你对轻轻很好,也把蕴儿当成亲孙子一样疼,没有人能比你更好了,是我糊涂,我嘴坏,你打我就是了!”
穆轻轻也不依不饶地道:“爹,你说这样的话,就太诛心,我都听不下去。难怪婆婆生气,你非得好好认错不可!”
“是是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哎……”段景旭哭丧着脸,一是口快,自己找的,能怪谁呢?穆轻轻拉着唐小葵的手,道:“婆婆,你别生气了,我爹糊涂,可我不糊涂,你对我的心,我岂能不知道呢?这些日子,你帮我照看蕴儿,比我自己都精心,我和轻扬都看在眼里,我们也真心把你当亲娘一样看待的。”
“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也对我真心,可你爹……”唐小葵委屈地又落了眼泪,“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娶我,其实他心里还是放不下你亲娘,我的苦对谁说呢?”
段景旭满脸尴尬,道:“你这话就冤枉我了,我对你也是真心的,和你成亲之后,何曾再提起过雁娘了?”
“你嘴上没提,心里却没放下过。”
唐小葵埋怨道,“你打量着我糊涂么?我一点也不糊涂,你看着我的时候,分明就想着别人。”
段景旭面红耳赤,道:“在孩子们面前,说这话也不合适吧?为老不尊。”
“爹……你又开始乱说话了,婆婆有委屈,我这个当女儿的,可要为她做主,你自己好好说说,你到底有没有辜负婆婆?”
穆轻轻是完全站在唐小葵一边。“轻轻!”
段景旭哀怨地喊了一声,“怎么连你也不帮我了?我承认我有时候还是会想起你娘,可那是我的记忆,我也没失忆,我怎么可能完全忘了呢?但我对她唐小葵可没有虚情假意!”
段景旭这一点,是肯定不愿意承认的。穆轻轻看段景旭的样子,也不像是撒谎,便对唐小葵道:“婆婆,有一说一,我是了解我爹的,他有时候是很大男子主义,也难免有糊涂的时候,但对感情还是认真负责的,若是对你不是真心,当初也不会求娶你了。”
唐小葵看了一眼段景旭,其实她心里虽然有些委屈,但也并非真的认为段景旭对她无心。她只是想趁机让段景旭吃个瘪,顺便再逼段景旭说几句好听的。毕竟这个男人,私底下一句好听的情话也不说,虽然两人都不年轻了,但唐小葵依然觉得该有的甜蜜不能少了。“就是嘛……你可以怪我刚刚说错了话,生我的气,可你也不能昧着良心说我对你不在乎啊。”
段景旭也为自己叫屈。唐小葵瞪了他一眼,道:“若你真的对我有心,你为什么不说?”
“我……我之前不已经说过了么?”
段景旭挠挠头,认为这种话说过一次就够了,何必一直念叨呢?唐小葵哼了一声,道:“说过吗?我忘了!”
“咳咳……”段景旭老脸一红。凤轻扬对穆轻轻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可以回避了。穆轻轻也很机灵,找了个借口说要去看蕴儿,便跟凤轻扬跑了。“轻扬,段飞叶信中是怎么说的?到底现在雪岭那边是什么情况?”
穆轻轻刚刚没有细问。凤轻扬道:“他也没有说清楚,只说了情况紧急,需要我的帮助,那么一张小纸条,他也写不了太多东西,可如果他不是真的遇到麻烦了,应该不会发出这样的求救信。”
“小初没给你来信吗?他如果也去了雪岭,遇到什么事儿,也该给你来个信啊。”
穆轻轻问。凤轻扬摇头,道:“他并不知道怎么用信鸽联络我,这小子悄悄走的,我都来不及给他准备,哎……以他那冲动的性子,但凡秋月有什么事儿,他肯定一股脑地就冲过去了,完全不会瞻前顾后,也不会考虑其他的事儿。”
“说的也是,可我也就怕他这样。”
穆轻轻忧心忡忡地道,“也不知道秋月怎么样了,赫托族势单力薄,雪族又有神兵和雪女,她怕是占卜了便宜啊。”
穆轻轻认为,大概率还是雪族更有优势,秋月反而更容易出危险。“如果是秋月有危险,就不会是段飞叶写信过来求助了,他肯定只关心雪女。”
凤轻扬分析道,“这样说来,还是赫托人占了上风。”
“秋月心思缜密,就算势单力薄,恐怕在有准备的情况下,未必会吃亏。”
凤轻扬对秋月还是很了解的。穆轻轻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道:“也不知道雪女到底出什么岔子了,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尽快赶过去,不管秋月和雪女谁出了事儿,我都得帮忙。”
这是穆轻轻最为难的地方。她怎么也没想到,秋月和雪女会成为敌对的两方,而她和两个人偏偏又都是生死之交。“我怕你去了,会更为难啊,如果真是她二人生死相搏,你到时候该怎么选呢?”
凤轻扬愁眉不展,他太了解穆轻轻的性情,两方她谁都舍不下。天性纯善,又总为别人着想,当面对两难局面,她肯定是最痛苦的那一个。“不知道当年,我娘是不是也同样面临这样的艰难选择,秋月说,我娘和她姐姐先认识的,她们也成为了朋友,而后来我娘才和先皇后成了朋友。”
穆轻轻苦笑了一下。“秋月说我娘明知陛下背叛了她姐姐,却一言不发,坐视悲剧发生。可我觉得,我娘不是那样的人,我印象中,她是个很善良的人,若不是有难言之隐,她不可能看着自己好朋友去死的。”
穆轻轻对秋月的话,还是耿耿于怀。“秋月当年也还是个小孩子,她说的话未必就作准,你不必太介怀,真相如何,恐怕只有皇叔和当年经历过那件事的人清楚。”
凤轻扬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