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轻轻坐在屋里,一直也没有出去,鸢尾大概是因为泄露了玄镜的事情,所以愧疚地不敢来打扰穆轻轻,直到天黑,鸢尾才小心翼翼地过来问穆轻轻要不要用膳。穆轻轻点头之后,鸢尾忙送来饭菜。“七夫人……对不起。”
鸢尾一开口,眼泪就冒出来。“怎么还哭了呢?你没有做错什么,何必道歉?”
穆轻轻失笑。鸢尾吸着鼻子,道:“我……我不该说魔君的事情,可是……可是奴婢怕他再来打扰您。”
“你这样做没有错,你只是选择忠于你的殿下而已。”
穆轻轻并不会因此就生鸢尾的气,她毕竟是夜尧的人,自己本也没有指望她对自己忠心不二。鸢尾哽咽道:“夫人,您以后不会不理我了吧?”
“怎么会呢?别哭了,陪我一起吃饭吧。”
穆轻轻拉着她坐下来。鸢尾破涕为笑,道:“夫人,您真是个好人。”
“你对我好,我都知道,魔君本来就是你们的敌人,你防备他也很正常,你是九重宫的人,效忠夜尧也天经地义,这和你用心照顾我并不冲突。”
穆轻轻看得很开。她从来没有觉得鸢尾就该对自己死心塌地,除了她之外绝不听命其他人。因为鸢尾本就不是她什么人,只是负责照顾她而已。她尽到自己的本分,甚至做得很好了,自己有什么理由怪她没有隐瞒魔君来的事情呢?穆轻轻早早地便睡了,刚一合眼,竟然看见了玄镜。穆轻轻一时有些迷糊了,问:“我在哪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紧张,这是你的梦,我在你梦里!”
玄镜笑了,“我知道你已经被夜尧转移了,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找你。”
“你跑到我梦里做什么?睡觉也不让人安生吗?”
穆轻轻抱怨道,“还有,为什么你能进入我的梦里?”
“因为你手上戴着我送的戒指啊,那就是我能进入你梦境的缘故。”
玄镜解释道,“夜尧那个蠢货,以为把你藏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了。”
“你说话也不要这样难听,我不喜欢听你诋毁夜尧。”
穆轻轻道,“还有,我也不想见到你。”
“真的么?”
玄镜的笑容很玄妙,“你若是不想见我,怎么会梦见我?”
“是你闯进我的梦里,不是我想见你才梦到你,拜托你不要那么自恋。”
穆轻轻翻了个白眼,“我想见的人,绝对不会是你。”
“那是谁?凤轻扬吗?”
玄镜忽然问。穆轻轻心中不大高兴,问:“你怎么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想知道很难吗?”
玄镜道,“人间的事情,我想知道,自然很快就有人会告诉我。”
“那……那你是不是随时都能去人间?”
穆轻轻忽然生出无限希望来。玄镜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道:“我不会告诉你怎么回去。”
“你……那你就不必说了。”
穆轻轻生气了。“这么容易就生气了?”
玄镜笑问,“穆轻轻,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么?”
“不想。”
穆轻轻冷淡地回。“包括凤轻扬的消息,也不想知道?”
玄镜挑眉。穆轻轻压制住心动,努力摇头。“知道了也没用,我见不到他。”
“你可以见到他呢?”
玄镜问,“想见吗?”
“你有什么目的?”
穆轻轻可不相信玄镜会这么好心。“你这样想我,可真让我难过。”
玄镜故作伤心的姿态,“他也来了,你相信么?”
“他……他来了?”
穆轻轻一下子就稳不住了,声音都颤抖起来。“你果然对他情深义重,才听到消息,就激动成这样了?轻轻,这样我是会吃味儿的。”
玄镜眉头蹙起来,的确不高兴了。穆轻轻却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道:“求你了,告诉我,他在哪里?”
“你就这么爱他?”
玄镜不满,“他有什么好?”
穆轻轻不喜欢跟玄镜讨论这件事,便道:“我只想知道,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玄镜问:“还真是一点也不掩饰,在我面前,这样紧张另外一个男人,实在让我很想把他毁了!”
“你……你千万不要那么做。”
穆轻轻紧张起来,玄镜的能耐她还是知道一点的,凤轻扬只是个普通人,哪怕在普通人中算是绝顶高手了,可面对玄镜这个级别的魔修,肯定毫无还击之力。玄镜道:“我是很想那么做,只是……不能。”
“不能?”
穆轻轻因为这句话而感到疑惑,“还有你不能的事儿?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厉害嘛。”
穆轻轻想到玄镜无法对付凤轻扬,内心暗喜,只要凤轻扬没事,他又来了这个世界,那代表他们迟早会重逢的。“你那么高兴做什么?要是我真的生气了,一怒之下什么都能做出来!”
玄镜气咻咻地道。穆轻轻忙道:“你没必要这么生气吧?他是我的夫君啊,我自然紧张他,还有你既然说你不能那么做,为什么还说一怒之下什么都能了?”
“和……和你解释不清楚!”
玄镜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穆轻轻诧异地挑眉,道:“你好像有事情瞒着我?”
“你别问了,以后会知道的,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肯不肯跟我走?”
玄镜问。“我跟你走?去哪儿?”
穆轻轻疑惑不解,“你不是在我梦里么,我怎么跟你走?”
“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给你一道时空卷轴,你就可以瞬间到我身边来。”
玄镜解释道,“你只说愿不愿意吧?”
“我不能跟你走,我要在这里等夜尧,他答应要把山河图拿给我,我要救我的孩子!”
穆轻轻摇头,她不能不管蕴儿。玄镜叹息一声,问:“那小家伙在山河图里?”
“嗯。”
穆轻轻点头,“山河图是月灵宗的宝物。”
“我知道,你先过来吧,我陪你去一趟月灵宗,保证把山河图给你夺过来。”
玄镜道。穆轻轻觉得玄镜的神情有微妙,微妙得让人难以理解。“你干嘛那么好心?”
穆轻轻担心他别有居心,“还有,你是魔君,人家一看你来了,不得群起而攻之?”